第54节：自作孽不可活
山尽村明隐草墙，圣贤千古立纲常。
密林丛处豺狼现，寒月星疏美梦凉。
韩湖岭，老磨坊。悬崖峭壁小池塘，
撮香八拜人予兽，相见无期愁断肠。
铜锁，本来要变成狼烟，冉冉升起，而后融化在蓝天里。与白云为伍，随风飘荡。殊不知，却遇到了，‘君子之狼。’多少艰难险阻，总能死里逃生。万劫不复，却能全身而退，绿水无忧，因风皱面，青山不老，因雪白头，回忆若能下酒，往事，便可作一场宿醉，醒来时，天依旧清凉，风仍然分明，因为无能为力，所以才顺其自然的生死有命。
工人还没有上来，粮食、工具、炸药、一应具全，准备妥当，三个人，除了一日三餐，别的倒也无事可做，一天，铜技术员去潭里打水，扑愣一下，“有鱼，胜利快出来看，这里边有鱼。”铜锁高兴地大声喊叫着，原来以为，这潭水寒冷刺骨，上游是山泉，不可能有鱼，从来也没有看见过，可能是天气渐渐地热起来，鱼也觉的上边暖和，便浮出来晒晒太阳。
炸鱼，有的是炸药，这是王胜利的拿手活儿，用烟斗的酒瓶子，不知道怎么，就做成了一个炸弹，先用木棍细绳织成一个网兜子，一切准备就绪，只听一声轰鸣，几条大鱼翻着身露上水面。木棍短，捞远处的够不着，“去屋里拿条大绳来，”王胜利命令着。用大绳子挽个套，像庙上玩儿套圈儿一样，把大绳扔出去，“套住了，拿网兜来，”只见他慢慢地拉回来，够着了。
十几条大鱼，晚上煮了一锅，烟斗早早地，打回来一瓶酒。三个人象过年一样，美美的饱食了一顿。把鱼刺收起来，连同鱼鳞内藏，一起扔到磨坊后面，稍远一点儿的地方。三个人都卷了一根纸烟，靠在铺盖卷上，慢慢地品味着，三种东西的混和味道。
一声深沉，而骄傲地嗥叫声，从一个山崖荡漾到，另一个山崖，回响在山谷里，渐渐消失在夜空中。这是命令，也是召唤。狼又来了。这回不是在草丛里，在远处的山头上，也有同样的声音在回应着。嗥嗥地叫着，奔水磨坊跑来，真不少，有十来匹往上。王胜利开玩笑地说，“铜技术员，那匹狼又回来找你啦。”
烟斗，必竟岁数大点儿，把灯放在窗台上，听人们说狼怕火，不要瞎说，人也怕火。再用石头把门儿顶好，不声不响地，又躺在炕上，仔细地听着狼在外面，讲着自己的故事。
我们吃了三天鱼，狼来了三次。民兵来告诉说，主任让过来跟你们说一声，炸药是按工程量，从县里，批回来地，不是用来炸鱼的，再说，村里人，都吃这潭里的水，炸药有毒。
工人到齐，明天开工，先打眼儿放炮，崩石头，从平原来地人，不会打眼儿，打一天装上药，砰的一生，像打枪一样，崩出点儿石头面儿。这不行，费工事小，炸药有数。第二天，找张主任让他找个人指导一下，把跑眼儿打到，半米深时，要向四周放射形地，扩大等打到一米深的时候，要扩大到一尺左右。两米一个炮眼儿，成见方形地打，一天放一炮。
这回行了，轰轰几炮，大块的石头从山坡上拱出来，放一次炮，砌三天，干起活儿来，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忙种就要到了，也就是雨季快到啦。要赶在雨季到来以前，修好这栏水坝，上游若是有水，流下来，这活儿就不能干。这是个两难的事，张主任还专门儿开了会。
自己的丈夫不在家，吴娃总是觉得有些寂寞，星期天，她知道柳眉倒班休息，去她家玩一会，看看她弟弟好点了没有。柳眉正在院子里站着晒太阳，见吴娃来了：“你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一边说一边弯腰去拿凳子，吴娃觉得她那里不对劲，“柳眉，几天不见，你到是吃胖了，”柳眉目光低垂，好像总是躲着吴娃似的，亲生细语的说：“没有啊，”“怎么不是，你看肚子都鼓起来了，还说没有。”吴娃越看觉得有问题，不觉起了怜悯之心，也是，一个女人出门在外，有多么不容易，关心的说：“柳眉，你是不是有什么病了，要不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吴娃认真的说：“不用，真的没有病，放心吧。你要是没事，就先回去吧，我正准备出门呀。”吴娃回头看看她：“那好吧，改天再来看你。”
吴娃这几天以来，一直觉得，柳眉有什么事，再瞒着自己，不行我得去问个清楚，出门在外的，没有亲戚，就我们俩最近，又是同学，又是老乡，她一个女孩子，弟弟还有病，得多难呀。
一个女孩子在外做工，确实很难，总以为自己是农村里出来的，完全能够胜任各种体力活，可是人们想错了，一没有技术，二没有关系，只能做粗重的活，虽然毛纺厂是属于轻工业，但是干活并不轻松，毛纺厂里，有很多条龙，一条龙就是一道工序，一条生产线，不论梳毛、染色、定型。累不说，环境也不好，灰尘、噪音、高温、化学污染，等等，这些对于一个孕妇，都是严重的伤害。柳眉正在考虑，是不是生下这个孩子，这是她和自己最爱的人，有的孩子。可是，去哪生呢？
杜鹃的叫声：“防风佛夫”为四声杜鹃，每到小麦收割的季节，它便成天成夜地叫，也不知道它是从那里飞来地，收完小麦以后，又不见它的踪影。到后来，有了三声杜鹃，它的叫声“谷谷、固。这说明雨季到来了，据传，东周末年，蜀王杜宇称帝，号望帝，死后化为杜鹃鸟，昼夜啼叫，以提醒人们要勤勉耕种，不得懈怠。叫的时间长了会吐血，其声凄厉。
雨季到来前，大坝已经修成，这天，村里的张主任带来一个人，说是验收工程质量。来人正着看看，歪着瞧瞧，转了一圈儿，丢下一句话。“这坝不合格。不能给他们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