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殷红色的液体

殷红液体染书裙，竹影风移黑脸军。

雨霁天晴云**，农夫久欲误春耘。

铜锁十六岁了，个子也长到了1米75。高度和成年人想差无几，只可惜横向发展不足，一把粗的腰，很符合现代人的审美。但是要扛上200斤的麻代，踏着45°角的跳板装上火车，腰明显的是细了点儿。有点晃，总觉的撑不住。铜锁好象生不逢时，想去外面闯荡，但是家里需要他，要于父母一起来养活这一家子。他是家中的老大，注定要付出更多，这是命里注定。谁也说不清楚是这个时代欠他们的，还是这个家庭欠他们的，总之，他们这一代人活的挺憋屈。起吗铜锁是这么想地。一直到现在还是这么想。真的是命中注定？没有人给个答案。

再加上用红薯养了16年的胃。总是不争气，一使劲儿就往外吐酸水，胃酸分泌过多是铜锁的特点。厉害时就吃点儿小苏打，没学过化学，更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反正管用。在大集体时代，有好多人在吃它。不管是不是胃酸过多，只要是不舒服拿来就吃。打几个嗝儿舒服多了。凡是不去考虑，虽大流。这是人们的致命的弱点。到现在市场上那么多抗胃酸的药。铜锁已然改不了，吃小苏打的毛病。习惯的力量还是很可怕的。

货场的停车位上，有一辆闷罐车，停在那里，昏暗的灯光下，俩个廋小的身影，与高大车皮比起来，更显的，微不足道，东北风，吹着飘落的雪花，离俩个人的，身体老远就融化了。俩个人的体温度太高，棉大衣、棉袄，早已脱去，粗布的衬衣，被汗水湿透，往下流着。已经过了裤腰，眼睛，是脸部最凹的地方，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雪水，总是想着往眼里流。

铜锁要不时地停下来，用手抹一把脸。但是面前的沙堆，老是不显少。一锨沙子20斤，要抛到两米多高的，小窗户里。得用尽全力。60吨沙子，两个小时装完。这是铜锁他俩，在夜里12点时，接到任务，不对，是命令。不是火车皮太大；也不是沙子太多；唯一合理的解解释；人太弱小了。在装卸队是计件工资，你可以不干，但是，你去干什么呢，不就是为了挣钱吗。

远处，火车头，鸣着气笛呼呼地开过来。两小时真快。来挂车了，在相反地方向，一个中年汉子，嘴里不干不静地骂着，但是脚步一点儿也没放松，一路跑过来，脱掉大衣，一边骂一边猛劲地，往那个无底的黑洞，里扔着沙子，还是大人干活儿快。关键是有劲儿，沙子也是欺辱软怕硬。一会功夫，装完了，用扫帚打扫干静，一点也不能留下，这是行规。也是对货主负责。

真准时，调车员挂上钩，挥动绿旗，火车要开走，三个人顾不的许多，穿上棉衣，一手拎着铁锨，一手抓住火车皮上的梯子，跟着火车头回调车场，装卸队的宿舍就在那儿，必须得扒火车回去，要是走着回去，最少也的半个小时。刚才骂人的是小队长，他的工作，就是随时支援，那些到时间没有，完成任务的人。人家火车头的司机和调度员，不管你装完不装完。到时间发车，来了就挂走。他们也是有时间地。铁路上的时间观念特别强。要不为什么把下任务单，非得说成下命令。

回去后，俩个瘦小的人，又饿又累。还是先吃点儿东西，在睡觉吧。不然饿的也睡不着。铜锁啃着，象饼干一样的烙饼，平时是用开水泡着吃，这是晚上，锅炉早就凉了。

说起吃来，铜锁，就有点儿吝啬。在宿舍的右边，就有一家，卖熟肉的店铺。人们平常都爱，他们家的卤煮鸡，3块钱一只。2斤重。可是铜锁从来也没买过。3块钱，不舍得花。虽然每个月能挣120块钱，（这是当时县长一个月的工资）对于穷怕了地铜锁来说，钱越多越好，每个月开支后，铜锁抽时间回家，把钱交给母亲时，看着母亲脸上总是，带着复杂的表情，接过钱去。铜锁不明白，儿子挣回来了，怎么不高幸呢；他那里知道，母亲的心里清楚，儿子挣的钱，是用命换来地。装卸工干的是，最苦的活儿，必经那时他才16岁。

铜锁他们俩人，刚吃了几口烙饼，队长从外边回来，还没有进门儿，就喊上着；“快起来，别睡了，有活儿干，（装卸工是24小时待命，多会有活儿多会儿去干。没事时就睡觉。就是一部机器，一加油门儿就开始动起来。

今天就是，正睡觉被叫醒了。队长说；“三道，三个车皮，60吨，上站，石头枕木，”行话，装车叫上站，石头枕木，是用石头做成的，小火车道用的枕木，360斤一根。要命的石头枕木，快装完的时候，铜锁觉得嗓子里，有一股热的东西往上涌，不像是酸水，涌的猛了，一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后边的人说；“队长小铜吐血啦，”队长跑过来一看，铜锁嘴角上的血。是真的，队长从铜锁肩上，接过枕木；“你回去休息吧。”铜锁觉的这没什么，可能是刚才，吃硬烙饼时划破了那儿。

可是没走一步，又吐了一口。这时才感觉到，是真有问题。第二天早上，队长过来从口带里，一边掏钱一边说，这是这些天的工资，你现在就去医院，好好看看，好了再来上班儿”。铜锁知道，不用看医生，这是累地，回家吧，这不是一个16岁，未成年的，孩子所能胜任的工作。

母亲知道后，抱着铜锁，泪水顺着脊梁沟往下流着。铜锁随然吃的苦，多了点儿，但是，母亲对他的爱，也更多一些。这是在长大以后。小的时候因为要开会，不得已才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在那样一个大家族里，头生的是个男孩子，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非常骄傲的事。小时候，全家族的人都会呵护着他。可惜铜锁虽然是出生在一个大家族，但是一到晚上，都各自回自己的家，扔然没有人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