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里的国军全被炸死，轻重机枪扫射停止。

安倍中队全体士兵开始冲锋，重机枪堡垒旁边战壕里的国军蜂拥过来，趴倒在堡垒顶部，步枪和一挺机枪齐射，日军又被弹雨压制，趴在地上。

日下正雄隐蔽在堡垒墙角，与国军近在咫尺，国军没有发现他。

听到密集的弹雨不停从头顶飞向日军，看到不断有日军中弹，他定了定神，从身上掏出两颗手雷，拉弦、互磕之后，向头顶堡垒上方扔去。

两声巨响，国军机枪手和身边几个士兵被炸飞，其他国军被炸懵，堡垒上枪声一时沉寂。

堡垒下的日下正雄也被堡垒上飞落的国军尸体砸晕。

日军三木分队长带领第一小队飞快冲到堡垒及其两边战壕阵地，国军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纷纷抽出大刀与冲上来的日军展开肉搏战。

矮胖的三木一把战刀接连砍杀三名国军士兵，其他国军士兵也纷纷倒在日军刺刀之下或向西逃跑。

三木分队把国军宿城外最后一道防线打开一个缺口，然后，从这个缺口向南边犬养太郎中队当面的国军阵地背后迂回包抄。

被动防御的国军战线只要一点被突破，在被日军迂回包围、分割穿插中，就立刻全线崩溃。国军兵败如山倒，向城里溃退。

宿城明代砖质古城墙早已被炸成残垣断壁，城上的国军早已不见踪影，溃兵从缺口涌进城里，日军乘势追击，像洪水一般掩杀过去。

安倍次郎和犬养太郎各跟在自己中队后面向宿城城区挺进，安倍次郎拉着刚刚苏醒的日下正雄向犬养太郎炫耀：“犬养君，我的中队率先攻破支那军阵地！咱们的打赌，我赢了！这就是我的突击英雄，两颗手雷炸毁支那重机枪堡垒，自己毫发无损！”

犬养太郎恼怒地看了一眼日下正雄，一声不吭，继续往城区前进。

城里国军和百姓成群成群地到处乱跑，躲避日军，但日军几乎是同时从四面攻入城区的，国军和百姓到处被截杀，大街小巷，血肉模糊的尸体随地可见。

看到前面逃跑的百姓中夹杂着穿军装的国军士兵，一个日军向犬养太郎请示：“中队长阁下，前面的支那人要不要杀？”

“杀！杀！一个不留！”犬养太郎恶狠狠地下达命令。

犬养太郎之所以下达“一个不留”的命令，一是因为由于追击国军，牵扯到左眼伤处，很疼痛，二是刚才与安倍次郎竞赛输了，心中恼火，三是军队中风传东京大本营早有决策，支那人太多不好管治，各作战部队应该在占领作战时尽量借机杀死更多平民……

日军步枪、机枪一起开枪，国军和百姓都倒在血泊中。

黄九妹和侍女小平在吴记杂货铺收了五十块大洋的盐款，装进褡裢。黄九妹把褡裢搭在肩头，带领小平刚出杂货铺几步，突然看到东边远处一群穿黄军装、戴咖啡色钢盔的日军冲过来，急忙返回杂货铺。

老板指点两人躲进后院正房东边的杂货间，然后把大门关上。

一群日本兵来到吴记杂货铺门口，分队长对手下士兵大声命令：“砸开大门，挨家挨户清剿支那军队零散人员！”

两个日军上去，几脚就踹开杂货铺大门，十几个端着长枪的日军闯进杂货铺，看到门面房里没有人，有的直接从货架上抓干红枣等物，装进口袋，有的从钱盒里装钱，有的进一步翻箱倒柜，寻找猎物。日军闯进各家各户搜寻残敌，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堂而皇之的洗劫借口。

杂货铺店面洗劫完毕，十几名日军都口袋鼓鼓地涌向后院。

黄九妹从杂货间看到日军冲进院子，手提双枪就要冲出杂货间，被小平拉住。小平小声说：“鬼子太多，打不过他们，还会连累吴老板全家！”

黄九妹这才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