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一起朝路上和打麦场上的人群开枪,步枪、机枪齐射,很多中弹人倒下来。
从其他方向包围村庄的日军听到枪声,也开始开枪进攻。
刚听到枪声,老劁以为是谁家送葬放的鞭炮,但看到打麦场上有人中弹倒下,又看到一群穿着黄色军装的士兵、枪上挂的小太阳旗,才知道是日本兵来了。他挑子也不顾要了,只拿着劁猪刀向南边树林跑去,其他人也跟着他跑。
日军一名机枪手趴在地上,左眼闭合,右眼暴眼圆睁,放过人群中的妇女和孩子,寻找成年男人点射,很快就有几个人被打倒在地。
机枪手身边,满脸横的中队长安倍次郎大叫:“山本君,扫射!扫射!统统杀掉!”
机枪手山本冈夫抬头看了一眼安倍次郎,说:“中队长阁下,里面有很多女人和孩子!”
“支那人统统杀掉!”安倍次郎恼怒地看了山本冈夫一眼,“统统扫射!”
山本冈夫没有听从命令,继续搜寻人群中的成年男子点射,很快锁定奔跑的老劁后背,手指搭在扳机上。
一个牵着小孩的妇女挡住老劁后背,山本冈夫没有扣扳机。
“八嘎!”安倍次郎一脚把山本冈夫从机枪后踢开,脱手的机枪也歪倒了。
安倍次郎把军刀插入腰间刀鞘,弯腰抱起机枪,疯狂地向人群扫射,立刻有很多人中弹倒地,但仍有十几个人三五成群地跑进树林,被粗大的泡桐树干遮住,子弹沉闷地纷纷射进树干,树上的枯枝纷纷震落。
安倍次郎突然想到与犬养太郎的砍人竞赛,扔掉机枪,抽出军刀,大声命令:“停止射击,包围支那人!”
他身边的日军跟着他向树林冲去。
庄东边,第三中队第二小队三十多人三人一组纷纷冲向百姓家。
一组日军踹开一家大门,看到院中一个中年男人正朝门口惊慌张望,一个日军扑上去,举枪就刺,男人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中。另一个日军看到这家马圈里有一头骡子,开枪击中骡子脑门,骡子倒地死亡。
另一组日军窜入一家院内,见无人可杀,便将院里的老母猪用刺刀捅死。接着,又闯进一家院子,开枪打死一对父子。
又一组日军闯进一家,开枪打死家中男人,女人抱着二三岁的女儿向门外逃生,被一名日军从从背后射杀,女人倒地,怀中的小女孩摔到地上,号啕大哭,另一名日军一刺刀捅进小女孩身体,挑起来举很高,炫耀似地摇晃着,感到累了,才枪头一甩,把小女孩甩到院墙根下。
庄南头。
跟老劁一起跑进树林的有四个人,跑到树林最南边,已是绝路,浩浩荡荡夹杂着碎冰块的浍河水挡住逃生的路。
他们稍一停步,安倍次郎就带领两个日军追上,把他们包围起来。老劁悄悄把右手的劁猪刀藏在袖筒里。与三个妇女、十三四岁的男孩刘小三在一起,他自然成了三个日军关注的对象。像他这种对猪等大家畜做劁割手术的劁猪匠,为了顺利对付大家畜,都有师傅传授的武术功底,他决不愿意束手就死,但此时被三个日军虎视眈眈,不是下手的时候。他准备在日军向他动手时,突然袭击。对方动手时往往疏于防备,这是当年师傅传他给技巧之一。
安倍次郎缓缓举起武士刀,左太阳穴的疤痕恶狠狠地抽搐着,一张猪脸更显凶恶。他突然大声喊叫:“犬养君,比赛又开始了!”
说着,一刀挥去!
老劁准备出击,但武士刀锋并没有指向他,而是指向旁边一个浑身哆嗦的妇女!
妇女尖叫一声,头颅滚到一边,颈部血泉激射,喷了老劁和刘小三等人一身。
被砍头的妇女身子倒下时,另外两个妇女和刘小三都尖叫起来,两个妇女瘫坐在地上,刘小三虽然站着,但浑身哆嗦不已。
老劁怒眼圆睁,准备动手,但两个日军用刺刀死死地逼住他的身体。
安倍次郎又举刀把一个妇女开膛破肚!
安倍次郎一连斩杀三个妇女,似乎要到把唯一的成年男人老劁留到最后。另外两个士兵也不再关注老劁,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即将被斩杀的孩子。
安倍次郎恶狠狠地向刘小三举起刀,刘小三突然大哭大骂:“我C你娘日本鬼子!我C——”
安倍次郎的刀本来是要落下去的,听到哭骂,停顿在空中一瞬,他凶狠地笑了笑,还是把刀劈了下去——
最好的反击时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