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督战队员与一名日军同时对砍对刺,由于三八式步枪比督战队大刀长得多,日军刺刀捅进督战队员腹部,国军大刀离日军还有一段距离。
一名日军把刺刀刺进一名督战队员腹部,但被刺的督战队员忍痛挥刀砍断日军持枪的手臂。这名督战队员刚甩掉日军刺进腹部的刺刀,另一名日军又向他捅来刺刀,他闪身避开刺刀,反手一刀,直接砍断那日军脖子,自己也倒在地上,又立刻挣扎着坐起,看到腹部有肠子流出来,忍痛把肠子塞进腹腔,挣扎着站起来,寻找杀敌目标。
一名督战队员一刀磕开日军刺来的枪刺,上步反手一刀划断日军脖子,但同时,被另一日军刺中肋部。那日军刚从督战队员肋部拔出刺刀,被刚才肠子流出的督战队员砍掉头颅。
一名高个子督战队员举刀下劈日军头部,日军双手举枪格挡,那日军虽然比督战队员矮半头,但身体粗壮有力,竟然一下子把督战队员虎口震裂、大刀磕飞,然后,刺死了他。
真正的白刃战只进行一瞬,倒下的国军督战队明显多于日军。一方面日军擅长拼刺刀,另一方面,真正的白刃战中,日军三八式步枪远长于国军大刀片,占据“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
此时,最初的冲杀阶段已经结束,日军仗着人多,开始组成三人一组的刺杀阵式,三个人对付一个督战队员,很多督战队员顾此失彼,挥刀砍一个拼命防守的日军,却被另外两个拼死进攻的日军刺死。
督战队员和日军成批地倒下,战场上拼杀的人越来越稀少。
董大奎给自己大腿包扎完毕,伸了伸腿,虽然疼,但尚能动弹。他往弹坑边上爬了爬,看到督战队正与日军肉搏死拼,技痒于心,对秦时月说:“你赶紧离开,到宿城北郊埋钱的地方把拿钱回家娶小翠,我在这里跟鬼子拼了!”
秦时月张口要阻止,董大奎眼一瞪,向弹坑后上方指了指,示意他赶快离开,自己抓起身边的中正式步枪跳出弹坑,冲向督战队和日军拼杀的地方。
三个日军正背对着董大奎方向,围攻大胡子督战队长。
督战队长拨开中间日军的刺刀,反手一刀削断那日军脖子,另外两名日军却趁机冲过来,一起刺向督战队长。督战队长磕开左边刺刀,但被右边刺刀刺破腮部,鲜血直流。
两个日军又端刺刀向督战队长进攻。
董大奎不愿从日军背后下手,大吼一声:“小鬼子,转过脸来!”
秦时月趴在弹坑里,并没有离开。如果丢下董大奎先回家,太不仗义了。自知不会拼刺刀,就趴在坑边用步枪瞄着董大奎跑去的方向,随时准备开枪帮助他。
两个日军听到背后吼叫,惊得转身。一个被督战队长从背后砍掉头颅,另一个与董大奎对刺,但董大奎比他高半头,手臂也长,手中的中正式步枪虽然比三八式步枪短,却直接刺中日军脸部,日军刺刀离董大奎腹部却还有两三寸。
这时,前边有三个日军合伙刺倒一个督战队员,朝督战队队长背后冲过来。北边日军窜得快,首先刺中督战队长背部,其他两个也快刺到督战队长,董大奎离日军较远,举起手中步枪向日军投掷过去,直接把最南边的偷袭日军刺倒。
督战队长也非泛泛之辈,身体前倾,闪掉插在后背的刺刀,转身挥刀劈向刺中他的日军,那日军急忙闪开。
董大奎手中没了武器,看到脚下有一把大刀片,抬脚挑起,伸手抓住刀柄。董大奎右手握刀,与国军督战队双手握刀姿势不一样。一则他学练的就是单手刀法,二则他臂力强大,用不着双手握刀,左手还能腾出来突袭对手。
三人组日军还剩俩人,就好对付了。督战队长在他们并排冲来时,向自己左边一闪,同时避开右边和左边的日军枪刺,然后,转身向右横扫,刀尖砍断左边日军腰部,右边日军向督战队长刺去,董大奎扑上去把那日军砍得身首异处。
又有两个三人组日军分别冲向督战队长和董大奎。
转眼之间,眼前的肉搏战场尸体成片,只有督战队长、董大奎和六个日军在拼杀。
三人组日军右边的一个性子急,率先向董大奎挺枪刺来,董大奎不招不架,向右闪开,避过日军枪刺,左手一把抓住枪管,右手大刀挥向这个日军,他不是用刀刃砍,而是用刀面拍,加上左手抓枪管挥甩,小个子日军径直飞向冲过来的两个同类,同时撞倒他们,而且小个子日军腹部正好撞在右边同类的枪刺上,两名倒地的日军正要挣扎着爬起来,董大奎已经扑到近前,“唰唰”两刀,两颗人头落地,断裂的颈部鲜血喷涌。
但此时,另外三名日军组合已经把负伤的督战队长刺倒在地,从他身上同时拔出刺刀,从背后向董大奎袭来。
董大奎听到背后响动,没有及时闪开,被刺中左臂后侧。董大奎一惊,回身一刀把刺他的日军左臂砍断,另外两名日军同时挺枪刺来,董大奎用刀背磕开左边日军的刺刀,同时闪开右边日军的刺刀,不料,右边的鬼子又挥枪托砸他,他躲闪不及,被砸在头部,轰然倒地,两个日军又同时向董大奎刺去。
在这危机时刻,秦时月突然朝右边的鬼子开了一枪,怎奈太慌张,射击更加不准,子弹从那日军耳边飞过,但突然响起的枪声把两名日军震住,刺刀中途停下。
此刻,身中四刀、一息尚存的督战队长滚向右边日军,一刀砍断他腰部,却被左边的日军一枪刺中胸口,不再动弹,那日军从督战队长胸口拔出刺刀,回身要给董大奎补刺刀,秦时月的枪又响了,把他打倒在地。
此刻,一百多名国军督战队与二百多名日军玉石俱焚,尽数伤亡倒地!
秦时月想从弹坑出来,看董大奎是死是活,刚起身,突然看到南边又过来十几个日军,同时,东边也有两辆救护车和一辆卡车过来,上面载着几十名日军卫生兵。原来,日军主力继续向蚌埠城攻击前进,留下少量人员打扫战场,清扫残敌,医疗队也过来救护己方伤员。
秦时月只好重新趴倒在弹坑里,既害怕,又对董大奎充满愧疚,要不是为了娶小翠的聘礼,也不会连累他现在生死不明。
但秦时月万万想不到,远在几百里外的家乡五里庄,金老太爷的管家已经带人把彩礼送到小翠家,准备后天迎娶小翠。他们听说二拼子向秦时月要了一百大洋的聘礼,干脆给了二百个大洋,还外加一些绫罗绸缎和几百斤粮食,还许诺给两亩好地。
金家这么丰厚的彩礼,立刻让二拼子迷了心窍,答应把小翠嫁给金老太爷冲喜。
小翠从外面捡木柴回来,看到半屋子布匹等彩礼,冲她娘大叫:“把东西给金家送回去!年初五没到,秦大哥没回来,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回来?!他跟董大奎到宿城借钱,宿城到咱这儿一天就能打个来回,到现在没回来,一定是没弄到钱!宿城人又不是他们亲爹,能借钱给他们?!金家一出手,就是二百大洋,咱人老几辈子能挣几个钱?今后你爹治病,你弟上学、娶媳妇都不用愁了!”
“我死都不嫁!”小翠又绝望地大叫。
“这由不得你!我养你这么大,你不该为家里出把力?!跟着秦时月那个穷教书的有什么好?你看人家莲花,没跟董大奎,嫁了金家大少爷,穿金戴银,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手底下还使着丫环仆女,多享福!明天就给我上花轿,不然的话,我打死你!
小翠无助地“呜呜”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