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请帮我找新兵营张司令接电话。”肖玉兰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同时用一根大头针轻划电话听筒的受话器,制造一点儿杂音。
“我就是!你是哪位?”张鹏远声如洪钟般的说道,肖玉兰不得不把听筒拿的远离耳朵。
“喂!喂……喂……”肖玉兰一边使劲用大头针划动受话器,一边假装信号不好、听不到对方的声音,磨蹭了一会儿后、肖玉兰挂断了电话。
肖玉兰挂断电话后,并没有离开办公室,这是阎公馆,张鹏远十有八九还会把电话要回来,肖玉兰必须组织好语言,既不能将来让自己陷入被动,还要把事情给拖下来、不让张鹏远马上采取行动,只要拖过明天中午、张文竹她们就已经过了黄河了。
从《清风观》到黄河渡口、其实用不了半天时间,可颜大姐经不起颠簸,所以牛车走的很慢,今晚必须在壶口镇住一晚,怎么跟张鹏远讲,才不会让他起疑、也不会立即给渡口或张文松打电话呢?
“嘀铃铃、嘀铃铃、嘀铃铃……”
张鹏远不到十分钟就把电话叫通了,毕竟电话是从阎公馆要过去的,张鹏远不知道是不是阎司令找他,所以马上就把电话要了回来。
“喂!您好!”肖玉兰定了定神、然后拿起了电话,继续用大头针划动受话器。
“我是张鹏远!刚才是谁要的电话?”张鹏远很客气的问道。
“您好!张叔叔!我是肖玉兰呀,刚才是我给您打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听不到您那边的声音。”肖玉兰依旧小声说道。
“是玉兰呀,你找我什么事儿呀?是阎司令有什么命令吗?”张鹏远问道。
“不是,是个喜讯!我今天陪阿姨到《清风观》上香,你猜怎么着?我们在《清风观》遇到文竹了!”肖玉兰用欣喜的语气说道。
“哦?谢谢你啊!我现在就给家里打电话。”张鹏远说完就准备挂断电话,他还是很惦念这个女儿的。
“张叔叔!阿姨和文竹今天没回克难城,阿姨陪文竹住在外面了,好像文竹有点儿怕见您,我听那个意思、她现在好像参加八路了。”肖玉兰赶忙说道,她故意说了一个模糊的话,希望张鹏远误以为张文竹和她娘住在《清风观》了,这样今晚张鹏远就不会有任何动作了。
“《清风观》架的有电话吗?”张鹏远果然被误导了。
“《清风观》的观主倒是托人找我帮忙协调过,她们想架一部电话,本来已经开始铺设了,可电话局的人把电线杆插到人工湖里了,这样就破坏了《天道宫》、崇敬天地的意境,也不符合道教的风水堪舆之术,他们说是叫什么……什么穿心煞,我也不懂这个,所以她们正在改线,现在估计是要不通《清风观》的电话。”肖玉兰不厌其烦的解释道。
“这样呀!好、谢谢你了,你有空多去家里陪陪文竹,这孩子被八路迷惑了、陷得太深。”张鹏远果然动了扣下张文竹的想法。
“好的,张叔叔。”肖玉兰很痛快的答应到。
“那就这样,下次回去、请你到家里吃饭,尝尝我在这边山里打的野味。”张鹏远心情很好的说道。
“谢谢张叔叔!再见!”肖玉兰说完,挂断了电话。
肖玉兰没说张文竹要过黄河,张鹏远也不会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克难城,只要他不直接给渡口守军打电话,那张文竹应该就能顺利渡过黄河,肖玉兰不能太冒险,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
不过肖玉兰也不是完全没有做预防措施的。
中午见到马晋宁、知道他的计划后,肖玉兰顾不上埋怨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怎么应对张鹏远,必须掐断《清风观》对外联络渠道,这就是眼下的当务之急。
肖玉兰以前也来过《清风观》,她跑到《天道宫》的大殿里证实自己的记忆,她一路从大殿里往外看,终于在靠着右侧墙壁的位置上、证明自己没记错,站在这里往外望去,可以看到人工湖旁边有几根电线杆。
看到这一幕、肖玉兰心中有了主意,彭耀宗送给她不少杂书、肖玉兰没事儿就翻来看看,看来这段时间看的杂书、还真没白看,掌握点儿杂学还真是有用的,今天就用上了。
于是肖玉兰急忙过去找到高雅俪,故意说的玄而又玄,高雅俪将信将疑的把高功林凯申叫来,一起来到大殿现场查看,站在《天道宫》大殿的最里面、靠近右侧的墙边,确实可以看到人工湖边的几根电线杆,破坏了自然的景象。
“观主!电线杆、枯树等直接冲着宅门、窗户,或是同样空旷的这里,在《堪舆学》中、称为‘地面穿心煞’,犯之宅运不稳、犯小人、子女忤逆、易生血光之灾等,属于大凶。
虽然可以布设‘五行八卦福’阵来化解,但不如把电线杆往远处移动一些彻底。”林凯申说道。
“你们怎么做事的?电话局来布设电话线的时候、为什么不多花点钱,绕远一点儿?”高雅俪瞪着林凯申埋怨道,不知道是不是每天不得不假装认真看《道德经》或其他道教典籍,高雅俪现在变得特别迷信,还易生血光之灾、这怎么行。
林凯申唯唯诺诺的答应马上去跟电话局联系,电话局的副局长是《清风观》的忠实信众,马上答应派人来帮助移动电线杆。
为了预防万一,在回克难城的路上,肖玉兰还给张小虎交代了一件事儿,天黑之后,让他亲自去把通往《清风观》的电话线剪断、多剪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