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是,‘实干堂’堂前有个大广场、有时候会在广场上放电影,间或亦在广场上举办晚会,还有‘万能洞’、也就是晋**的‘随部大食堂’,那里周末肯定要办舞会、据说还挺热闹的。”肖玉兰解释道。
“据说?你没去参加吗?这不都是很好的搜集情报的场合吗?你在那里会结识很多晋省官员、晋绥军将领的呀!”马晋宁惊诧的说道。
“你说什么呐!看看电影、晚会当然没问题,可我都是跟同事在一起,我去舞会干什么呀!我又不会跳舞、也不想学,男男女女、搂搂抱抱的像什么嘛!”肖玉兰娇羞的说道。
“你是单身女青年、确实容易让人背后嚼舌头,这样,下次再有舞会,你把我带上,我来想办法跟他们套近乎。”马晋宁说道。
“你会跳交际舞?”肖玉兰惊异的看着马晋宁问道,她不相信八路军游击队还会办舞会。
“会一点点儿,你知道、我其实一直都脱离侦查工作,有时候需要出入各种场合。”马晋宁答道。
“那、教你的那个女孩很漂亮吧?”肖玉兰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所以说完就有些后悔了。
“什么女孩呀!是军分区的王干事教的,他说咱八路军绝不是国民党污称的‘土包子’、‘泥腿子’,跳舞在西方是很正常的社交活动,还批评我们思想封建呢。
再说我去参加舞会又不是为了跳舞,在那儿可以找到我们想接触的人,我是个商人、他们也不会有太多戒心,说不定他们的只言片语、就能分析出我们需要的情报。”马晋宁很认真地解释道。
“你说这么多干嘛?我就随口一说,对了,要进一新沟的八大处、那是必须有‘特别通行证’的,你是个商人的话、恐怕不好办。”夜色遮掩了肖玉兰潮红的面颊,她马上转移了话题。
“那个到时候再想办法,只要是国民党政府这边、没有花钱办不了的事儿。
对了,现在是战时,经商需要办的手续、肯定跟对了以前不一样了,你明天上午能不能陪我去找有关部门办理相关手续,最起码得有一个往来临汾的特别通行证。”马晋宁说道,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这是他给自己找的第二个“任务”。
“就算晋绥军这边让你自由通行,可过了高天山、没多远就是断山岭,那里是晋绥军的最前哨阵地了,再往东就是小鬼子控制的华光镇,他们会让你自由往来?”肖玉兰担心的问道。
“没关系,我有一份日本商社提供的路条,可以假扮成替日寇刺探情报的汉奸。”马晋宁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那、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肖玉兰说道,她认为马晋宁既然是组织上派来的,组织上帮他弄了一个假身份、肯定是这样。
不到九点、马晋宁就把肖玉兰送回了二新沟的宿舍,然后他一个人按照下午溜达的记忆,又偷偷把外围几道沟和山梁溜达了一小圈,因为夜里巡逻的士兵并不是很密集,所以没人发现他的踪迹,回到招待所后、马晋宁又盘算了下一步的行动。
第二天、天蒙蒙亮,马晋宁在城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就赶去跟吴尚儒见面了,200法币的启动资金交给他后,马晋宁请吴尚儒回一趟狗头岭,一来看看那边的新进展,二来又交给他500法币,戴大鹏他们如果确实困难、就交给他们应急,吴尚儒带着一名战士赶着骡车上路了,剩下那名叫张小虎的战士留在这里待命。
肖玉兰请了半天假,陪马晋宁到位于二新沟的晋**民政厅咨询开商行的事情,结果两人刚进二新沟、就遇到了昨天接待马晋宁的军需处副处长卢勇贞,听说马晋宁要在克难坡办个商行,卢勇贞顿时显得热情无比,不仅答应把位于二道沟口的、军需处的空仓库、四孔窑洞借给马晋宁经商,还熟门熟路的引导马晋宁去办理相关手续。
有肖玉兰中校、卢勇贞上校两位军官作保,马晋宁还顶着一个“义商”的光环,所有手续办理的都很顺利,尤其是进入八大处的特别通行证,卢勇贞假借“征调”马晋宁襄理军需采购的名义,还给他弄了一个晋绥军的中尉军衔,职务是军需处外调员、其实就是个虚职。
卢勇贞为什么这么热心肠?昨天马晋宁离开军需处前,专门又折回去求见了卢勇贞和军需处长,话当然说的冠冕堂皇,什么受之有愧啊、什么长官辛苦啦……总之,晋**奖励“义商王安国”的100大洋,马晋宁给留在了军需处长的办公室,卢勇贞也“勉为其难”的拿了一半。
卢勇贞这么热心帮忙、马晋宁当然也不会让他白辛苦,背着肖玉兰、马晋宁许给卢勇贞一成商行的干股。
“老弟!家里和处里的电话号码你都记牢了吧?有什么需要哥哥帮忙的、只管跟我说!”临别时、四十多岁的卢勇贞、十分豪爽的看着马晋宁说道。
“谢谢卢处长!我知道该怎么做!”马晋宁恭恭敬敬的给卢勇贞行了一个军礼,这个军礼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因为昨天心细的肖玉兰已经提醒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国民党的官、怎么都是这副德行!他恐怕比你爹岁数都大吧?一口一个老弟、真不嫌寒碜!”等稍微走远一些后,肖玉兰小声嘀咕道。
“这就是国民党跟我们的最大区别,他们做什么都是自己利益放在第一位,我们**员做事情、总是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马晋宁也小声说道。
“我们**员?你已经是党员了?”肖玉兰停下脚步问道。
“啊!我们军分区王司令、徐政委是我的入党介绍人,刚过考察期没多久。”马晋宁兴奋的说道,突然,他看出来肖玉兰的失落眼神了,于是赶忙说道:“你的任务特殊、所以……你看这样好不好?等吴尚儒同志从游击支队回来后,我跟他商量一下,我们两人做‘榆梅’同志的入党介绍人。”
“真的可以这样吗?”肖玉兰问道,每一个长期脱离组织的人、都十分渴望得到组织的认可,成为一名**员、更是肖玉兰早就立下的决心,所以,她此刻是真的很激动。
“当然可以,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入党申请书就不要写了,你回去好好把自己想要加入党组织的想法整理一下,然后,她此刻口头告诉我、我再转告吴尚儒同志。
我们两个现在算是游击支队党支部的临时成员,下次再去游击支队时、再把这个情况汇报给支部**戴……
不行!吴尚儒同志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按照纪律也不能告诉他,那样做不仅你有暴露的可能性,而且也不符合组织制度,你不能算是游击支队的一员……你别急!这件事儿让我再好好想想,什么也没有你的安全更重要!
组织上一直没有发展你,绝对是以你的安全为重的,还有一个情况是、榆梅小组知道你身份的,恐怕一直没有两位以上的党员,现在不就是这样吗?”马晋宁看着眼睛有些红润的肖玉兰劝慰道,他知道是自己刚开始太冲动给了肖玉兰希望,然后又突然掐断、搁谁心里也不会好受,要是苏维埃来、他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马晋宁心中暗自揣测到。
一切办的太顺利,下午马晋宁就跟肖玉兰同事的老公钱泷和儿子钱树明开始打扫那几孔窑洞了,张小虎也被“雇”来帮忙了,这样干完活儿、晚上马晋宁就能名正言顺的请他吃碗面。
钱泷家只有两孔窑洞,他们夫妻跟一儿两女、五口人住在里面,确实很不方便,马晋宁听说后就安排钱树明也住到这里来,这样晚上看仓库也不用雇人了,索性给钱树明的工钱涨到20元一个月,这可把钱泷父子高兴坏了。
钱泷说他认识一个泥瓦匠,回头再给这四孔窑洞围个院墙,把商号的名字写在院墙上,马晋宁就把这件事儿托付给了钱泷,至于字号,就沿用《瑞福祥商行》的名称。
马晋宁之所以没有立刻动身去临汾,一是这边还没有收拾好,二是肖玉兰的那个猜测、到目前还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佐证,所以肖玉兰还没有向组织上汇报,后天就是周末,不出意外的话、万能洞还要举办舞会,马晋宁决定到那里去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