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无需自责,帝姬是您亲孙女,您疼孙女本就是常理,这又有什么呢。”
“不过到底是叫你受了委屈。”
我知道太后这是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感到了抱歉。
这禁不住又让我思考起来我在这个宫中的身份。我只是一个冠着虚名的郡主,对方是实打实的皇室血脉的公主,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太后依旧回护我是因为我的父亲!我暗暗地想,我的父亲可比那个落云宫娘娘的娘家人有用多了。
我心中想得明白,于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将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于是太后眼中的疼爱之色更甚,这时候恰逢伶华姑姑已经安排好了下面的事情,已经从后堂之中上来请太后梳洗,于是太后又握住了我的手,说:“你这样懂事,哀家疼你。”太后转头对伶华姑姑说:“将为哀家的寿辰预备的‘胧华’衣料拿一匹出来,为官阳做一身像样的衣服。今日的那身衣服就不要再穿了。”
伶华姑姑的眼中有着明显的吃惊。
我也吃了一惊,却看见太后正带着笑看着我,那眼中的神情让我的心中都一动。
那“胧华”的衣料之所以叫胧华,就是因为那衣料的用料和丝织的工艺都极为复杂,而且更是从海外取材,需由上了年纪的,极有经验的绣娘才能绣得出来。而且绣一匹料子花费的时间极多,平均五年宫中才能拿到一批“胧华”的衣料。
今年本不在上供的年岁,但是圣上为了太后的寿辰,特意叫人日夜赶工,足足赶了一年多,才堪堪得了两匹“胧华”的缎子。
我曾经在衣料送过来的时候看见过,那衣料果是熠熠生辉,而且上面的云纹暗绣极为繁复,但是贵在那上面的花纹同时又可以不露山水,叫人忍不住就沉迷在那精致绝伦的意境之中,所以才叫“胧华”,寓意朦胧的美好事物。
我万万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会以胧华的衣料相送,我第一个想到的是这一个赏赐会在这后宫之中牵扯出多少风浪,但是不管我的胸中多么波涛汹涌,当看到太后的眼睛时,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于是我叩首:“官阳多谢太后娘娘的赏赐。”
太后很满意。
那天夜里知道夜深了,我依旧躺在床上想着太后当时扶着伶华姑姑离去的背影。
我想到了太后说话的语气和神情,似乎和平常一样,但是似乎又和平常不一样,虽然太后的口中说的是要补偿我,叫六宫心服口服,但是这样的赏赐,未免又太重了。
我知道在众人的口中,官阳郡主一直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都说官阳郡主才是太后最疼爱的一个后宫女子,但是即使是身在后宫的人,也很难见到官阳郡主,于是我在宫中的三年,就孕育了一个关于官阳郡主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