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春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嘴的毛病，于是安静地跟在了双元的身后。

这样的一个夏夜里面，从凉亭走回暖霄阁，虽然一路上有双元在打扇，但是回到暖霄阁还是出了一身汗，双元连忙吩咐人打水要梳洗。

但是我今日想必还要上去侍奉太后，于是我并没有卸掉妆容，只是粗粗将身上洗了洗之后，换了一身便装，就在房中留意着太后的动静。

不久之后就是太后的寿辰，太后应该不会在这样的宫宴上面花费太多时间。

若是按照太后的性子，今日在那宴会上面坐了这么久才是一件反常的事情。

果然，我坐下来刚刚抄写完了一页佛经，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我想着今日的事情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太后应当至少会提一提这件事，于是事先就在太后的门外迎接。

果然就看见了太后乘着软轿晃悠悠地回来。一向在太后身边的纪嬷嬷这个时候却没有在，陪在太后身边的只有伶华姑姑。

太后正在轿中闭目养神，这个点上回来，太后应该不会很疲惫，但是她懒懒地倚在了辇上，一时间让我犹豫了起来要不要上前。

好在还有伶华姑姑在一边，在太后下来之前，我看见了伶华姑姑给我的一个眼神。我心领神会，就在太后下辇的同时，我顺势扶住了太后的手。

太后的手上有些汗湿，这一路回来，在这个闷热的夜里面，原来太后也出了一身汗。太后知道是我，但是依旧面不改色扶着我的手进入了内殿之中。伶华姑姑这个时候没有跟上来，只有我跟在太后的身边，我感觉到太后的身子异常稳定，她的身材本来就毕肖纤细，但是那纤细的身板总是透露出无比决绝的意味。于是我更加将头低了下来。

知道太后在自己常做的地方做了下来，我才绕道了太后的身边，为太后揉肩。

太后闭目养神，好像十分疲惫，但是不然，我知道这其实只是她在想事情。

“回来了，都做些什么呢？”太后缓缓地开口。

我低眉顺眼：“回太后娘娘，官阳回来的之后梳洗了一番，就在阁中抄写佛经。”

“嗯。”太后从鼻子里面发出了这个声音，叫人听不出她到底是对我的话赞赏呢，还是仅仅是表示听见了我的话。

我一向不会在太后不说话的时候率先说话，但是这个时候我知道太后的需求，于是我说：“太后可要现在就梳洗？”

太后没有说话。

但是我知道太后已经默许了。

况且这本来就是太后的惯例，刚才伶华姑姑没有跟上来的原因一方面是要为我留出空间，另一方面就是要去准备太后的梳洗的一摊子事情。

太后的身上还穿着刚才参加宴会的服装，但是太后懒懒的靠在榻上，所以下面的奴婢们也不敢上前来伺候。

于是我轻轻地为太后脱下了外衣，披上了一件薄纱，太后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演讲，知道我将太后的头发打散，取下来了所有的钗环首饰之后，才又静静地坐着，为太后按摩。

我知道她喜欢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