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刚下了一场暴雨，雾气蒙蒙的清晨，晨雾交融，露珠从树杈下滴滴而落。曙光渐强，书院里的轮廓已逐渐暴露在晨曦之中。

房舍外，应楚阳收了剑，胡乱用袖子擦了擦汗，随即走进舍内。

今日书院休息，季言之坐在垫上，一手拿书，一边拿起茶盏吃茶。

“季公子。”应楚阳打了招呼，刚放下剑，季言之推着一盏茶到他面前，道：“喝点热茶暖暖吧。”

“多谢。”应楚阳吃了一杯，感觉还是不够，于是接连倒了几杯才总算解了渴。

舍内只有他们二人，应楚阳看了看，问道：“其他人还没醒呢？”

季言之的目光深陷在书本中，翻开一页，道：“应该是，时候太早，多惫懒几个时辰也正常。”

应楚阳点点头，由于他们二人极少说话，这一时半会的，应楚阳还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气氛也莫名有点尴尬。相反季言之就淡定自如的许多。

好在，就在应楚阳为这气氛感到十分尴尬的时候，段序推门出来，他穿戴整齐，见应楚阳和季言之都在堂内，面上闪过一丝惊讶。

“应兄季兄，你们两起得好早啊。”

应楚阳松了口气，幸好段序这天然傻出来了，也省得他那么尴尬了，这一想，他的态度也比平常熟络了点，“早。”

嗯……也并没有比平常熟络到哪去。

楚肆打着哈欠，推门而出，怀中还抱着前两天刚捡来的小猫，瞥见堂内坐着三人，迷迷糊糊的打了声招呼，“早啊。”

季言之和段序也同时回了她一声，“早。”

等楚肆洗漱完后，舍内又多了一人——金小八。

“你怎么起那么晚？”金小八语带嫌弃。

“……？？？”你也配说这句话？？？

楚肆见金小八穿戴齐整，甚至可以看出是精心打扮了一番，想必应该是早早就起了。神奇啊，这往日不睡个日晒三竿就清醒不了的人，竟然在休息日还能起那么早。

“你这是打算干嘛去？”

金小八一把打开扇子，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当然是去樊楼了。走啊，我再请你们去樊楼逛逛！”

段序坐在一旁看书，道：“还是不去了吧衙内，去一趟樊楼要花不少钱呢。”

金小八收了扇子，轻敲了下段序的头，“本衙内有的是钱，又用不着你出，你担心什么？”

段序捂住头，弱弱道：“可是，花别人的钱也不好，这才短短十日，就去了三回了……而且，过几天就要考试了，我还有好多没看呢。要不，我还是不去了。”

金小八皱眉：“本衙内请客邀你前去，你就不给本衙内一点面子的吗？”

“这……”段序犹豫了。

楚肆摇摇头，全屋里，估计只有段序不明白金小八为何又要请客去樊楼。

每回去樊楼，金小八直奔彩楼，若是听闻某位姑娘不在，大概就随意吃点东西就走，若是在，金小八基本上都要在樊楼里待上一两个时辰。

不过主要也是某位姑娘心性随意，想跳就跳，不想跳就不跳，全凭运气，因此樊楼里比往日里更要热闹许多，大都是为了不错过某位姑娘。

当然，这姑娘，说得自然就是近日闻名于京师里的——鹿竹姑娘。

自从那日金小八第一次见到鹿竹后，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陷了进去，

“既然衙内都那么盛情邀请了。”楚肆在旁边逗弄着小橘猫，笑道：“段兄，你就别再拒绝了。”

前几日捡来的小猫看起来只有五六个月大，放在掌心里小小的一只，偶尔吐出小舌头舔舔楚肆的手指头，高兴时还会喵呜几声，可爱的紧，就是身体看起来不大好，养了几天，也就今日才开始有了点精神。

“乖铁锤，待会爹爹给你买上袋羊奶喝喝。”

俗话说得好，糙名好养活，抛去那些文艺很的名字，当即楚肆就敲定了橘猫的名字——铁锤。

楚肆又道：“不过，今日得给铁锤买点驱虫的药。”

众人：“……”

金小八：“……你要带着铁锤去樊楼吗？”

楚肆摇摇头，逗弄着小铁锤，笑道：“怎么会，那么多人，可别吓着我家铁锤了，先放在我房舍中吧，待会有人会送来猫爬架。”

为了让铁锤能够舒服待在房舍，她特地画了张图，让人依着样子打个猫爬架出来。估摸着时间，也该快送来了。

段序好奇问道：“楚兄，什么是猫爬架啊？”

楚肆想了想，笑嘻嘻道：“就是一个可以让铁锤释放天性，让铁锤心情愉悦的东西。”

段序也是有养过猫的，还是头一次听说什么是猫爬架，猫，不就是用来抓老鼠的吗？平日好吃好喝的给就算了，现在怎么还得哄着猫，让猫心情愉悦，这不跟供奉主子似的？

金小八也不能理解，“又不是多名贵的猫，还需要养那么精贵吗？”

楚肆把铁锤放在怀里，瞥了一眼金小八，“我乐意。”然后又道：“应楚阳、金衙内，随我去一趟书院门口吧。”

二人异口同声道：“做什么？”

楚肆理所当然道：“帮我搬猫爬架昂，我那么柔弱一书生，一个人怎么搬？”

二人又异口同声道：“凭什么！？”金小八觉得不对，又补了句，“本衙内凭什么听你使唤，给你搬什么猫爬架啊！”

楚肆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两人，“你们两个说呢？一个是我的贴身侍从，另一个，是打赌输给我的小随从，我不使唤你两，我使唤谁去？”

应楚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