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司祈声音温和,语调带着难以言喻的情感,不是爱意,是久别重逢时的喜意。
第一回见面,他们二人匆匆相见匆匆分别,根本来不及说上几句。
第二回见面,身旁又坐那么多的外人,他们之间也不好细说这些年发生的事。
这一回,总算只有他们二人。
司祈低垂着头凝视她面容,“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
话刚出口,他又觉得有些多此一举,楚肆面色红润,加上之前她那一身的锦绣缎袍,能看出来至少在物质上完全没有问题。甚至是富裕。
楚肆:“你看我如今这模样,能是不好吗?”
司祈含笑点点头。
“你呢?你过得如何?”
司祈眸子微敛,“至少从未为生活烦忧过。”
楚肆沉默了一下,又道:“那你,又是怎么成了司祈?”
二人之间没有过多提到过去的事。因为比起怀旧,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八年前,我和谢叔侥幸逃亡成功后,便一直在各处逃亡,后来辗转反折,遇上了谢叔从前的朋友。”
“是现在的户部尚书?”
司祈点点头:“是,因为谢叔从前救过司尚书一家,为了报恩,司尚书便收我为义子,让我改名为司祈。”
这番解释没有问题,楚肆点点头,又问道:“谢叔呢?他也在司尚书府上吗?”
司祈神色微滞,眸子忽然低垂,双手无意识捏紧,楚肆心中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司祈深深的吐了口气,“谢叔……在我们入府第二年不幸伤病复发……”
八年前,在那样的追杀下,想要活下来谈何容易,谢叔武功不低,但也不是什么武功高手,更别论还要带着个孩子逃命。
能保一人活下来,谢叔已经尽力了。
敛去眸底的悲伤之意,楚肆抿了抿唇角,又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楚州的?”
司祈一怔,抬眼与楚肆相对,她眉眼间不带任何疑色,语气坦直,他知道她的这份坦直来源于什么,无非就是无条件的信任他。
时隔八年,什么都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他心底那一丝忸怩不安瞬间消失,长久以来的黑暗终于有条光线照进,温暖着他的血液。
“我是在一年前机缘巧合下,偶然知道你们在建淮。后来,前段时间,有人秘密给我送信,说有一件要物,一定要我亲自去取。”说着,他从怀中拿出那张纸条。
楚肆接过,纸张是在普通不过,上面的字迹潦草,像是故意为之。大约是不想让人看出他的字迹。
“那个取物的地点正好是在建淮。我寻了理由说要去建淮寻书,但实际就是去取物,可奇怪的是,除了我去拿东西以外,其实还有另一波人……”
“什么人?”
“不知道,但看装扮以及武功路数,有点像是枢密院的人。”司祈不会武功,但是他研究过武学,江湖上大致武学路数,他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