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听了，一把拉过他，“那你可真有福，第一回听曲，就是听得司祈公子的。”

“不然吧。”楚肆笑说：“照我看，段兄是倒霉，听了司祈的琴音，日后要是去了乐坊听曲，只怕是会索然无味。”

“乐坊……”段序一时想歪，“我……我去乐坊做什么？”

“那自然是——”楚肆故意拖长了音。

前面金小八微微侧过头，鄙夷道：“猥琐。”

楚肆轻挑着眉，目光看着金小八，话对着段序说：“自然是听美人唱曲了。”

金小八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得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哥，似乎在说，听见了吧，我就说，楚肆这人就是个道貌岸然猥琐至极的伪君子！

季言之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这……”段序纯情脸红，“我这哪有机会去乐坊听人唱曲。”

“怎么没有？”楚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身子往前对着金小八道：“金衙内与我们这些乡下人不同，京师里的乐坊一定是不同寻常的吧？”

“那是自然。”金小八想也没想就回答，又似乎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本衙内去乐坊，就是单纯去听曲的。”

金小八这话不假，虽然他之前整日晃荡，不是走马游街，就是和几个狐朋狗友上乐坊听曲。那么多年了，他身边也不曾有个红颜知己什么的，倒是那些个狐朋狗友，身旁的红颜一茬换了一茬的。

楚肆眨眨眼，暧昧一笑：“谁不是呢？”

金小八：“……”

想打人。

金小八哼了一声，直接扭过头，不再理会楚肆。

段序担忧的看了一眼楚肆，见对方投以放心的眼色，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只是，这二人总那么针锋相对，将来会不会激发更严重的矛盾？

楚肆没段序想得多，错开目光，继续看向司祈。

曲毕后，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请教问题，司祈无论是对谁，面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声音清冷却不失温度，遇上没什么天赋的，也都能耐心解答。

司祈这般好脾气，楚肆也是第一回见到。只觉着，养这么个温温柔柔的小孩，还真是能让人省不少心。

萧鹤拉上段序去请教，司祈与他俩有过一饭之缘，问了声好后，目光便投向楚肆这边。

似是无意看过来，但司祈目光格外明亮，唇角的弧度越发上扬。

楚肆大大方方看他，然后做了个手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司祈微愣，随后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

知道他了解自己的意思，楚肆也回以颔首，随后起身离开。

……

崇文书院的藏书楼收纳了不少书籍，几十年的沉淀，藏书楼已经有三层楼高。

藏书楼是通宵对外开放，因为正值午时加上司祈讲学，楼里可以说一个人也没有。

来书院前楚肆就已经对书院里一切做了详细调查，知道藏书楼有一阁楼，是专门存放历年学子档案。平日里，只有两名看守轮流守着。只有祭酒才有资格进去。

楚肆只站在远处看了一眼阁楼，然后走向另一处地方，随手找了本书看了起来。

等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寂静的藏书楼，才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来人正是前不久还在给人指导琴技的司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