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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崇文书院,一处巍巍学府、作育英才的地方,竟然会出人命!

楚肆众人赶去时,池内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先生、学子。直到官兵到来,将目击的学生全部围起来后,楚肆这才看清了躺在地上的大司成。

头发凌乱,面色苍白,是个中等身材的男子,手掌已经微微发肿,他身上穿着文衫长袍,衣服上虽沾染了不少苔藓,但楚肆大约能想象到他生前该是怎样一位的儒学之士。

“大司成怎么会溺水在池子中啊?”

“昨日先生们都应该在休沐,怎地大司成还来了书院?”

刑狱司为首的领头是一位中年男子,身穿圆领宽袖长袍,他疾步而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大司成,脸色有一瞬的不自然。

楚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见他问起仵作,“可查验出什么?”

仵作道:“回大人话,大司成身上有酒味,经小的推断,大司成大约是昨夜喝了酒,在回寝的途中,加上路途昏黑,一时没看清脚下,最后才导致的落水身亡。”

“你可验明白了?”

“回大人话,小的干仵作多年,是绝不会出了差错的。”

二人的对话让在场不少学子都听到了,当即开始议论纷纷。

“大司成最爱喝酒,这不小心坠入花池溺亡,倒也不出意料。”

“是啊,都说喝酒误事啊,不过这回也奇怪,大司成这次怎么喝完酒,没有选择回到家中呢?”

“哎,可不是,要么说这命自有天定呢,怎地大司成往常都选择回家,而这回却选择回书院呢。”

楚肆在旁边听了一耳朵,问道:“兄台,刚刚听你们说,大司成往日喝了酒都是选择回家中休憩吗?”

其中一文人道:“是啊,大司成怕自己喝酒失态,但凡是只要喝了酒,那定是会回家中休憩,加上今日他并没什么事,这突然回来,还真是有些蹊跷……”

“蹊跷什么?许盛,你这意思是,大司成是被人杀害的?”许盛身旁的书生接口道。

许盛的脸色一下变了,“蒋仁新,这可不敢乱说啊!我哪有这个意思,只不过……只不过是在感叹这世事无常罢了。”

恰在这时,刑狱司大人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件案子做了一个了结。

醉酒后导致的落水而亡。

这一结果,虽然有人心中持疑,但是面对那么多的士兵,皆都不敢开口说话。

苦读诗书多年,倘若得罪了朝中官员,只怕是自己未来的仕途之路不太好走。

然而,正在这时,“砰”的一声,似乎是件重物落在水里的声音。众人看去,竟是一位穿着柳黄色长褙子的少年,掉入了池中。

“楚——!!”

“哎呀呀,金衙内怎地掉下去了,快!快来人将金衙内捞起来啊!”楚肆朝金小八露出一抹恶劣的笑容,转瞬即逝,立刻慌忙喊道,这才让那些愣住的小厮回过神来,旋即就准备跳下去救人。

“等会!”季言之直接叫住了小厮。

小厮不明就里,却还是听话停下。

原来,金小八在被推下去的瞬间,早已经爬起来站稳了,众人仔细一看,那池子里的水,竟还没到他的小腿处。

没到小腿处……

眼前的画面,以最直接的方式冲击众人心中的疑问。

也最直接的让人感觉到,大司成的死尚有蹊跷……

试问,究竟是如何喝了个烂醉如泥,才会淹死在这么浅的池子中……

季言之直接道出众人心中的疑问,“李大人,这池子那般浅,大司成确实是淹死的吗?”

李迅面色有些不自然,目光下意识看向仵作,仵作领会,立刻出来道:“回公子话,大司成确实是淹死的,他的口鼻周围有蘑菇样的白色泡沫,明显是溺死伤。从过去处理的案件中,也有好几例和大司成一样,因为喝得烂醉,所以失足落水后,不一定是有意识能挣扎起来的,而且……”

季言之未等仵作说完,便插话问道:“要溺死在那么浅的池子里,当事人一定得喝得毫无意识才对吧。”

仵作停顿了一下,才道:“是。”

“那就奇怪了。”段序疑惑道:“离书院最近的酒馆少说也有二十里地,大司成是如何醉着酒,从至少二十里的地方到书院,然后再溺死池中?”

有人开始质疑后,后续便有人断断续续的提出质疑。

“是啊,大司成的房舍也不用经过池子这边啊……”

“这……”仵作支吾半天,最后还是把目光看向了李迅。

到也不愧是多年的官员,面对这等场面,李迅仍能面不改色。

“也不是所有的酒都会立刻让人意识不清,会来书院,或许是大司成半路突然遇到什么事,想着要来书院拿东西也说不定,而且身为大司成,又怎会没有牛车相送?至于为什么会到这池子来,许是见了风,导致大司成一时迷糊,走错了路也说不定。”

“更何况,仵作已检验过尸身,确实是失足落水而亡。纵使尔等皆有疑虑,也不得不相信事实便是如此。尔等不信,岂不是在质疑我们刑狱司?”李迅最后一句话说得振振有力,不过尾音加重,却惹得大半学生不敢再多加妄言。

崇文书院大部分学生毕竟极少面对朝中官员,对方只要稍微摆出点官威,一个二个恍如蔫了的黄瓜,不敢再说话。

当然,除了本就家世显赫的某些人。

季言之道:“李大人,学生们也不过是就疑点提出疑问而已,为官者,为民生,何况刑狱官本该就要做得严谨一些,才不至于有什么冤假错案。”

李迅看向季言之,上下打量他一眼,觉得眼前的人莫名眼熟,“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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