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烟冷笑:“这话你要是在我没问之前就招了,我还有点相信,你现在才说,我不信了。”
温珠忙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但奴婢真的不是来害公主的!奴婢绝不会做对公主有害的事!”
到底是学武的丫头,直肠子,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表示并无恶意,但是温珠这般说辞,敏感的人只会觉得她在不打自招。
所幸楚烟明事理。
她重生后,一步步只是在埋棋,还没什么特别大的动作,并未与人树敌。
最大的敌人吴玉秀,此时此刻应该只派了些小宫女小太监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她不至于派个会武功的放在自己身边。
这温珠的来历,可真是迷了。
楚烟轻蔑一笑:“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告诉你,我也不是个善茬,你若有害我之心,我必先让你灰飞烟灭!”
温珠忙道:“奴婢明白!奴婢绝无二心!奴婢本就是为了……”
温珠忽然掐了话头,楚烟刚刚没听清,问:“什么?”
温珠收起脸上一瞬的慌乱,目光炯炯且坚定不移道:“奴婢愿意对月起誓!如若日后对公主有二心,做出有害公主之事,奴婢便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楚烟自然都当做了耳旁风,偶然间一瞥,瞥到一棵纤细但长势不错的梅树,心头一新。
月光披在了梅树上寥寥几朵柔梅上,分外可爱。
楚烟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道:“也别对着月亮起誓了,我瞧着这梅树长得不错,你就跪在这梅树前,对着梅若神女起誓吧。”
温珠顿了顿,随即又坚定地挪到了梅树前,重复了一遍誓言。
楚烟似信非信,戒心不减,但因着自己身边急需个会武功的,只能先用着温珠。
如果这小丫头有什么不轨之心,她立马手起刀落清理门户。
楚烟点点头:“那你现在带我飞出皇宫吧。”
楚烟说的理所当然。
温珠瞠目结舌:“公主,你要我干什么???”
皇宫一向戒备森严,日日夜夜都有御林军巡逻守卫,莫说人,就是一只飞蛾也飞不出去。
温珠哆哆嗦嗦道:“公主,您要是要奴婢的命,现在就杀了奴婢吧,不用这么委婉……”
楚烟轻笑一声:“我不是在为难你,你尽管用轻功,从哪儿走我告诉你。”
温珠想着,自己这番在公主面前露了陷,本就是死罪,如今公主戏耍自己要自己死也好,这都是自己该得的。
楚烟看温珠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有点摸不着头脑。
前世,楚烟与宸越相伴数年,宸越很多事儿都会说与她听,比如这皇宫中唯一一条可以让有心之人钻空子的道。
温珠拉紧了楚烟的手,楚烟指导着:“从这面宫墙翻出去,然后跃到屋檐上。”
“从这儿一直向西,沿着屋脊走,动静小些。”
“停,从这儿往北跃,跃到那个屋檐上。”
……
波波折折曲曲绕绕,两人居然成功越过宫墙飞出了皇宫。
温珠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温珠很想问楚烟是怎么探出这条路的,要避开几十个巡逻的御林军小队,同时还不能被各个宫守夜当值的宫女太监们察觉。
温珠看向楚烟的目光,惊讶中怀着崇拜。
楚烟直接无视,云淡风轻道:“走吧,还有一段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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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皇宫,温珠才知道,自己刚刚惊讶早了。
走到这皇宫外面,楚烟仿佛如鱼得水,脚步十分轻快,明明出来的地方有个极其难饶的巷子,楚烟却带着温珠没拐几个弯就出来了。
“公主,你之前出过宫吗?”温珠越走越疑惑,因为楚烟这一路上表现得太熟稔了,就像在这大街上逛过千八百次。
楚烟脚步微顿。
她的确走过千八百次。
前世,在皇后刻意安排的惊鸿一瞥后,楚烟对文梓念念不忘,日夜期盼着能够出宫见文梓,或是文梓被召进宫来。
因此,逢年过节,只要楚烟听到宫外有一些灯会花会游行之类的活动,楚烟都会去求皇后,准允自己出宫。
灯会这类活动,都是世家子弟所喜爱参与的,楚烟期盼出宫后,能见上文梓一面。
皇后自然都“慈爱”的答应了。
楚烟不知,自己是在用自己的脸面换这出宫的机会。
身为公主,端坐宫中,受人参拜,才有淑仪之风,才能受人尊崇,而楚烟,多次出宫,参加这些平民百姓普通士族娱乐的活动,在宫中人看来,是楚烟自降身份,毫无公主的仪态。
宫里人,对楚烟更加鄙夷,各种编排的话层出不穷,贱婢生出来的女儿终究离不开贱字。
楚烟垂眸。
温珠见楚烟情绪似有起伏,顿觉失言,忙说:“公主,奴婢该死!奴婢不问了,奴婢该死!”
楚烟看到温珠惊慌失措的模样,低落的情绪散去了大半,笑道:“在外面可不能叫公主啦!”
温珠忙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