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半月型的小池塘,经过巴掌般的龙眼树,来到泥房前。两个小女孩正在门口的空地上跳格子田,跳得不亦乐乎,专心致志,看到有人过来,也没有答理。石达开知道这种游戏,在地上画上一些图案,然后在上面单脚跳,然后占领地盘,到最后看谁的地盘占得多为胜。
好不容易等两个小女孩子跳完了一局,石达开才凑过去,问道:“小妹妹,请问洪秀全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两个女孩抬起满是汗水的脸,点点头,两个女孩长得都还不错,虽然说不上漂亮,但也容貌端正,天真可爱,大的大约七八岁,小的不过五六岁,头发扎成两个小抓髻,身上的衣服虽然很整洁,但是明显有点旧了,特别是小的那个,后襟屁股上居然还打了补丁。
“洪先生在吗?”石达开再问。
两个女孩都摇摇头,眼睛直直的望着石达开。
“你们俩只管摇头,倒底是不知道还是洪先生不在家?”石达开笑着问。
年长一点的女孩这才开口说:“我阿爸不在家,他到山那边教书去了,要放春假才能回来。”
“你是洪先生的女儿?”石达开好奇的问道。
女孩点点头:“我叫洪天仪,是大姐。她叫洪天姣,是二姐。”
“呵呵,还有**小妹妹吗?”石达开好奇的问。既然叫大姐二姐,应该就有小弟小妹才是。
两个女孩再一次的摇摇头,石达开分明看到一边的张遂谋一脸的得意。
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从门里走了出来,两个孩子连忙贴了过去,叽叽喳喳两只燕子般向女人说了起来:“阿妈,这两个人来找阿爸。”
女人听了孩子的话,朝石达开走过来,好本能的选择了成熟的张遂谋,把石达开放在了次位。女人说一口很好听的粤语,语调平和,语态从容:“两位是要找我们家仁坤吗?不知道找他有什么事?我是他的内人,请二位先进屋喝杯茶。”
一边招待两位进屋,一边吩咐两个孩子去上屋叫大伯洪仁发下来陪客。
走进屋内,石达开感觉有点寒酸,屋里并不长物,更不用说什么值钱的东西,一张八仙桌不比罗三猫家的强太多,虽然四肢俱全,早已掉皮掉漆破旧不堪。八仙桌上一个很干净的茶盘,茶盘里是一个直身白瓷茶壶,竟然还豁了嘴。这个教主大人,在外面混得不怎么样,家里面也不成什么样子,凭这种家世,想去救欠下万两纹银的冯云山,只怕也就是想想而已。
石达开告诉洪夫人,自己来自于广西贵县,在广东遇到了一些麻烦,来到花县,只为请洪先生帮他出出主意,解决一些问题。洪夫人告诉石达开,在距离官禄村约五十里的北边山区,有一个地方叫福源村,洪秀全就在那里的学堂教书,领回束修养家糊口,如果找洪秀全有急事,可以到那里找他。
既然洪秀全不在,石达开只好无话找话跟洪夫人闲聊,不至于太过沉寂。
“夫人娘家可是姓赖?”接过洪夫人手里的茶杯,石达开问:“我在藤县,认识一个叫赖汉英的人,据说是洪夫人的胞弟。”
“是啊是啊!那是我的亲弟弟,有几年没有见过他了,他还好吗?”洪夫人听到石达开说起自己的弟弟,比说起自己的丈夫还要高兴,立即拉近了与石达开之间的距离,认识洪秀全的人不少,认识洪秀全同时又认识赖汉英的人可不多,能够同时得到他们两人认可的,就一定是自己人。洪夫人大名叫赖莲英,炭步赖屋人,与赖汉英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中国的女人有个习惯,老公未必很好,娘家的兄弟一定是最好。
“很好,在浔江一带行医,已经闯下了大好的名头。”石达开的话让洪夫人更是喜上眉梢,立即让人去前面鱼塘里打鱼捕鹅,准备款待来宾。
洪秀全的大哥洪仁发很快就到了,他住在本村,距离洪秀全的宅子不远的地方,年近四十,一个很本份老实的农民。也不怎么会说话,打鱼捕鹅到是很麻利,不多时,就弄出一桌好菜,吃了饭之后,带着石达开和张遂谋到洪仁发家休息,洪秀全家尽是女人,不方便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