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叫来了犁头,将韩伦叙拉到一边去。
埋好了人,我将那些请来的人都打发走了,朝旁边招了招手,“让他过来上炷香。”
犁头抱着已经哭累了的韩伦叙上前。
我对他说:“你爹已经死了,就算没有我,他还是会死。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一定计划了很久,为的是你的出路。”
韩伦叙抽泣着跪在坟前,垂着头没有说话。
我又说:“韩家的情况你比我清楚不用我再多说,我希望你明白,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今后就只有我俩相依为命了。”
“我可以承诺绝对不会让你挨饿受冻。我只有一个要求,跟着我,就要听我的话。”
“我不想有负你爹的临终所托,我也希望你不要辜负你爹对你的良苦用心。”
该说的我都说了,能不能想通就是他的事了,我可不会因为他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就迁就他。
我现在全身上下所有家当就是一百三十几两,还拖着一个拖油瓶和两个仆随。
赶快找个营生养活自己才是头等大事,哪还有情绪考虑其他。
望了眼春泥和犁头,我又歇了打发掉他俩的想法。要是一个仆人都没有,我和韩伦叙孤儿寡母地上路也的确危险。
“三娘子,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面相憨厚的犁头问了我一句。
我狠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灰,“先找个地方吃饭。”
春泥上前要去扶韩伦叙,被我制止了,“让他自己起来。”
韩伦叙便吸了吸鼻子,起身靠向了我。
转身时,他主动伸手牵住了我,低低地喊了一声“娘”。
两世为人,我居然因为韩伦叙的这声“娘”涌起了无限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