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
我叫纪逢逢,大概半月之前,我还是一个有夫之妇。
前几天经历了家变,婆母逼得我和我病恹恹的相公净身出户。于是我家相公拖着病躯,带着我和我的继子踏上了南下求生的征程。
相公说就算离开了韩家,我们也会过得很好。
接着,在某天晚上,他牵着韩伦叙的手交到我的手上,掏出了不知道攒了多久的一百五十两银票说:“我活不久了,好在临了把你们带了出来,不用挣扎在韩家那个深渊......”
“我......”他又是一通咳嗽。
我头皮发麻地说:“你难受的话,就少说两句吧。好好调理,一定会好的。”然后我将药端给他。
他推开碗摇了摇头,“不管你以后是否再嫁,我望你能将叙儿养育成人。”
“别说这些了......”
“你答不答应!”他拼着最后的力气,势要得我一个保证。
他还算个有良心的人。之前在韩家拼着病躯还为我说话,接着被赶出家,这都不忘安排好自己的儿子。
我于是点了点头。对有担当的男人,我向来高看一眼。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放心地去了。
韩伦叙呆呆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悲伤的表情,扑倒在他亡父的床前,嚎啕大哭起来。
我叹了叹气,将春泥叫了过来,“去联系联系附近的棺材铺,买口楠木棺材吧。”说完,我掏了二十两给她。
可能是我的反应太过冷静,韩伦叙小小年纪有些接受不能,“你怎么这么冷血!我爹爹为你净身出户,你脸上半滴眼泪都没有!还要将他埋在这荒郊野外!你还是人吗!”
我没有理他,继续淡定地指挥着雇来的临时工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