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白一乐,脚底下就顾不得交代了,一个清醒的找不到北的男人,托着一个喝得飘飘然的女人,一起从房檐上摔了下去。
“哎!”两人都是轻功一流人士,但曲红绡晕头转脑得还没明白是怎么从屋顶上掉下来的,一时没找着北,无从施力,幸亏江秋白趁机抱着她的腰脚尖搭住了一根柱子,卸了三分力道斜飞了出去,才在掉落时给曲红绡做了人肉靠背。
曲红绡迷茫地听到男人一记闷哼,一时脑子立马清醒了,这么高的楼砸下来……
曲红绡忙翻身将男人拉起来,“受伤了?伤在哪?”
说罢,她曲指从他背上的穴位一直摁下去,江秋白舒坦得像吃了人参果似的,哪里顾得上疼不疼,一转身就把曲红绡抱进了怀里,“媳妇儿,我就知道,你是在意我的!”
曲红绡:“……”
早知道,早干嘛去了。
看来是摔得一点都不疼,曲红绡彻底放弃关怀这个脑子摔坏了的男人了。
冉烟浓挨着容恪坐着,喝了几杯酒就上头了,晕晕乎乎地似在呓语,“恪哥哥,我怎么……晕晕的?”
容恪沉默寡言,眉峰微耸。
手臂抱着她,却紧了几分。
冉烟浓越想越不对,“我……我酒量可以的,不至于才对……怎么就会……醉了?”她惊讶地支起脑袋,“恪哥哥,怎么回事?”
“酒里下了迷魂散。”容恪叹道。
“啊?”
冉烟浓没想到容恪对她用蒙汗药这么不入流的东西,虽说对身体无害,最多睡一觉,可是——“为什么?”
冉烟浓浑身瘫软,柔弱无骨地倒进了容恪怀里,好像一块漂浮在海上的浮木,明明抓住了一个坚实的东西却也无法阻止这种无力的悬浮。
冉烟浓怔怔地又问了一遍,“恪哥哥……为什么?”
容恪眼波涌动,漆黑如墨。他俯下目光来时,冉烟浓才够得着与她对视,他的眼睛深不可测,看不出丝毫端倪,冉烟浓软绵绵地吐气,紧张地用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襟,“你又瞒着我做了什么?”
尽管她已经完全信任容恪,他这么做绝对不是对她有恶意,但是冉烟浓讨厌一直被欺瞒、被蒙在鼓里。容恪这一回是真真实实地碰到了她的底线了,说什么也要问清楚。
容恪叹息一声,唇印在她的额头上,“乖,浓浓先去月满。在那边等我一个月,我会赶到与你会合。”
“你说过不会再丢下我的……”
“不是丢下。”容恪蹙了蹙眉,也知道自己似乎要再一次违背他说的话,但是,“只是一个月,你先走我后走,好不好?”
“不好。”
“浓浓……”
“就不好。”冉烟浓脑袋一歪,就彻底不省人事了。
她别扭倔强起来,可一点都不好哄,容恪无奈地微笑。
翌日,冉烟浓是被摇晃的马车不留神碰到了脑袋,才撞醒的,马车里还有三个人,明蓁姑姑,抱着啾啾,还有同样昏睡不醒的曲红绡。
“这……”冉烟浓揉了揉吃痛的后脑,只见明蓁欲言又止,冉烟浓心急手快地掀开车帘,外头马蹄翻飞,走得极为匆促,但唯独没有容恪的影子。
她急了,“明蓁姑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容恪联合起来骗我?”
明蓁无奈地叹口气,“这事,姑爷是绝对为了你好的。”
“那这个……”
冉烟浓指了指歪着头靠着车壁的曲红绡,疑惑道:“姑姑,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曲统领也被扔到马车上来了?”
明蓁提了一口气,好几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无可奈何地捧住了脑袋,小啾啾便回到了娘亲怀里,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娘亲,隐约意会到什么,但十分高兴。好像某个笑眯眯的坏人不会跟来了。
明蓁道:“曲统领是被江将军药晕了抱上来的,也睡了好一会儿了。王猛那边戒关严,世子出城一定会惊动刺客和军队。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他让你先平安离开,此时却仍在城中周旋,江将军也是一样。”
容恪知道,倘若是在冉烟浓清醒时,她绝对不会放任他一个人留守城中,与前狼后虎继续披着层假慈悲为怀的皮打交道,所以容恪确实是“出此下策”了,冉烟浓气得鼓起了脸颊,差点被勒疼怀里的宝贝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