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眼中的光亮更胜之前,连筷子未拿起,一双嫩白的小手直线朝桌子正中伸去,刚到途中,便被一双稍大一点的手给捉在其中,看那手最初落向的趋势本应是轻轻拍打,却不知缘由,半空中变了轨道,变拍为包。
“你就这么爱吃吗?最初某人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需要吃东西的呢?如今,为何成这副样子了?”
面对叶寒的调笑,林婉儿脑袋垂低,极为羞赧,被叶寒握住的嫩手轻微地一颤,叶寒站起身来:“这些东西真的有那么诱人吗?以至于小妮子连梳洗都不用了?”
“不许叫人家小妮子!”林婉儿抬起头来,辩驳了一句,只是后来叶寒的动作却让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抬起的秀首再次无力地垂低。这一次,她的头简直要低到地上。
不知何时,叶寒已然松开了自己的手,到了林婉儿身后,一绺绺墨发半空被捉住,最终被轻柔地绾在一块,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婉儿散披在肩的发丝被彻底挽起。
倏然间,林婉儿感觉到自己的脸间多了一丝柔力,带着暖融,还带着一丝湿意,她隐约察觉到,摩挲在自己脸颊的掌心内似乎有一股灵活的水流在流窜。
在那双手离开的瞬间,自己面颊上的湿润也在一时间变得干燥,林婉儿低垂的面颊上粉靥顿生,胭若云霞,一时间巧致的耳垂都染上了层粉红。
只是在那份轻柔离去瞬间,林婉儿的心内却衍出了一份别样的不舍,她忽然好希望那双手就这样永远地抚在自己的面颊上,永不拿开。
越是这样想着,她的脸就越发嫩红,最终简直像进了染坊……
“赶紧吃吧,咦,婉儿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甚至连颈间也是一样……”
收回的手搭在林婉儿额间,却发现烫得吓人,却也将出神地林婉儿唤醒,匆忙拿起碗筷,夹起饭菜,看也不看是什么,便急忙忙塞入口中,一阵急咳,林婉儿小口一张,一枚红火的辣椒便静静地躺在碗边。
“婉儿。你没事儿吧”也不见何动作,叶寒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林婉儿身旁,速度快得有些离谱,手中还端着杯清水,只是那麼快的请速度下,他杯中的清水却是纹丝未动,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泛起。
“呛到了,咳咳………”
“那你额头呢?怎么会那么烫。”待林婉儿将清水饮尽,叶寒开口继续问道,脸上挂着深切的焦急。
“婉儿有事,叶寒会这么惊慌失措的麽?”林婉儿没正面回答,反倒是一双黑漆如珠的眸子径直投了过去。
叶寒目光躲开,脸上出现了一抹罕见不自然的红色,瞧见那抹红润,林婉儿甜美一笑,自顾吃起了叶寒精心准备的饭菜。
“你还没说你的额头怎么那么烫呢”发觉林婉儿并未回答,反而大快朵颐,叶寒呆不住了,再次开口问道。
“嘻嘻……”
林婉儿美滋滋地咬了一口,一双朱唇上下开合,期间好容易抽出点空隙,顽皮一笑,以作回应,再次开心吃了起来。
叶寒:“……(完了,婉儿发烧了,还烧糊涂了)”
……
茶余饭后——
林娃儿摸着自己被摸了数十次的额头,唇边时不时半翘,还捎带着一丝傻笑,见状,经过数十次验证才确定林婉儿并没有烧糊涂的叶寒手不自然又举了起来,却发现林婉儿像看穿了自己的意图,主动将光洁的额间露出,满怀期待着自己接下来的动作。
“咳咳……婉儿,你师尊书中所言的百家彩灰酒你可有耳闻?”叶寒轻咳一声,将注意力转回之前的手札上,抬起的手趁机也收了回去。
“嗯,倒是听师尊提起过,似乎在唐朝时期的传说有一位画匠,手艺高明。画了一幅帛画,画中是一个年轻俊秀的女子,肤色白里透红,双眼状似一汪水,衣袂佩带,飘然欲动,就像下凡仙女一样。谁见了这副画都说像真人一样,比活人还美。
有一天,一位叫赵颜的进士,见了这副画,深深地被画中的女子打动了,看了半天也不愿离去,自言自语叹息道:“真美啊!可惜世界上没有这样的真人如果有,我一定娶她做妻子!”那进士这番话,正巧让画匠听见了。那位画匠就对他说:“我这幅画是神画,画中的女子名叫真真。如果你呼唤她的名字,每天昼夜不停,连续百天,他就会答应你。那时你再用百家酒请她喝,她一定能变为活人。赵颜听信了画匠的话,每日每夜呼唤真真的名字,到了壹佰那天,赵颜对着画叫了一声“真真!”,那画中的人果然答应了一声“哎!”。赵颜慌忙的斟上一杯百家酒,请真真喝了。顷刻之间,真真便轻轻地从画中走出来,与赵颜说话、谈笑,与活人一模一样,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师尊与我虽有耳闻,却也从未见过,莫非你想用这百家酒唤醒身处离魂之中的姐姐吗?”
叶寒眼眸半眯,沉声道:“兴许彩灰酒只是古人杜撰口传,可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便不能放弃。况且泱泱华夏源远流长,妙奇神怪的事儿多了,焉能全数错之?”
“可这彩灰酒的调配剂方,书中未有记载,再者说了,就算你凑齐了材料,你又如何炼成。而且,它会对内心自我封锁的姐姐见效吗?”林婉儿先前并不是没有兴起过这样的想法,只是她对这彩灰酒只是略有耳闻,师尊甚至都没见过的东西,她又如何会见过呢?更别说是制成了。
“粥已凉至半温,柳姐身子如今虚弱,一餐不宜过多,应少食多餐,之前我已经喂过一次,现在再去一次吧。至于柳姐的事儿,我会想出办法的。”
叶寒勉强一笑,将话语转向别处,在自己昏迷的这些日子中,全靠婉儿一人承担,如今,自己醒来,劳神的事情他不愿再让她费心,叶寒一马当先,将稀粥端在手中,率先朝屋内走去,见状,林婉儿跟了了上去。
只是临行前,樱唇间蹦出一丝不解,音若蚊吟:“嗯,是不是太久没吃过叶寒做的饭菜了,味道怎么和以前的有些不同?”
“许久不做了,手生了而已……”
走在前方的叶寒冷不丁地回了一句,把陷入思考中的林婉儿吓了一跳,在发现自己的窃窃私语被得悉之后,林婉儿顽皮地吐了吐丁香般的小舌,而后静静地跟在后面,途中也不知那轻灵的思绪转向了何处,唇边时不时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