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撇过脸,凶巴巴地瞪着那几个穿制服的管理员。
管理员面露尴尬,哭笑不得地解释:“这……傅先生,盛小姐,这位小姐没有预约,照规矩我们不能放她进去啊。”
“没事,不怪你们,”盛思夏对他们笑了笑,拿出纸巾给许茵茵擦眼泪,小声地问,“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手机摔了,看不清。”许茵茵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都摔花了,边上都是玻璃渣子。
盛思夏怕她被割到,正要拿过来,谁知这位小姐,气哼哼地,毫不留恋地就把手机扔到沙发边的垃圾桶里了。
哐啷一声。
完了还拽上一首诗词:“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不听话的东西都扔了!”
盛思夏摸了摸这小丫头的额头,还以为跟傅亦琛前两天生病时一样呢。
可她温度正常着,身上也没酒味,不知道今天怎么闹出突然这么大的动静。
许茵茵身上还挺暖和,但头发湿淋淋的,估计在外头淋了雪,盛思夏带着许茵茵回家,傅亦琛跟在后边。
电梯里,许茵茵忍不住偷偷瞄傅亦琛,又不敢光明正大的看,她很好奇,又有些害怕他的气势。
“夏夏姐姐,你们同居啦?”小丫头问得没心没肺,语气里竟还带着几分艳羡。
“没有。”
“对。”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许茵茵瞧瞧盛思夏,又看一眼傅亦琛,不知道该相信谁。
盛思夏无奈地觑着傅亦琛,他却好像没看见,勾住盛思夏另一只手。
算了,不辩解这个,反正现在的状态,和同居也没什么两样。
“你怎么了?”盛思夏打开门,让许茵茵先进去。
许茵茵看一眼傅亦琛,有些顾忌他的存在,但盛思夏没有开口让他离开,许茵茵一个客人,怎么好意思开口叫主人家走?
她只能闷闷不乐地说:“我失恋了。”
盛思夏一愣,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用眼神示意傅亦琛去给她倒一杯果汁。
傅亦琛没说什么就走开了,他对女孩子之间的话题也不感兴趣。
“夏夏姐姐,我又失恋了。”许茵茵鼻尖红红的,眼里蓄泪,就像那天慈善晚宴,盛思夏把她从洗手间里哄出来的画面。
这个“又”字,就很灵性了。
盛思夏想笑,又必须憋住,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拉许茵茵坐下,一本正经地问:“怎么回事?”
“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
“那就不喜欢他,换一个人喜欢。”
两杯淡粉色的果汁摆在茶几上,傅亦琛礼貌地说:“你们聊,我去书房。”
许茵茵哭着鼻子,抽抽嗒嗒地说:“是夏夏姐姐你说的,叫我找一个有外表,有审美,有智慧,有底线的男人,说这样的才是好男人,可他再好有什么用呢,又不喜欢我——”
原本已经朝书房走着,傅亦琛听到这话,耳朵忽然动了动。
他不动声色地远路折返回来,坐在沙发上。
“你不是要去书房?”盛思夏没看懂他的路数。
傅亦琛碰了碰鼻子,面不改色地说:“我觉得沙发上舒服一点。”
想听好话就直说吧。
盛思夏暗自好笑,懒得揭穿他,专心安慰眼前这个小麻烦。
“等等,你先告诉我他是谁,怎么认识的?”否则,盛思夏都不知该从何安慰。
“晚宴那天我不是先走了吗……”
边哭边说的人,是讲不清事情的,许茵茵抽抽嗒嗒地,说一会儿,停一会儿,再擤擤鼻涕,像个小孩子一样,听了好半天,盛思夏才提炼出中心思想。’
那晚,许茵茵和同学去吃烧烤,遇上几个嘴巴不干净的小痞子,缠着她们不让走。
许茵茵急得没办法,正好来了个子高大,长相凶巴巴的男人到烧烤店买宵夜。
许茵茵那天喝了点酒,大着胆子,抱住男人的胳膊碰瓷,对那群小流氓说他是自己男朋友。
这事,那男人还真管了。
不仅管,还管得相当漂亮,逼得那几个小痞子低头给许茵茵和她同学道歉,才放他们走。
“然后你就喜欢上了?”盛思夏问。
许茵茵点点头。
“喜欢他什么?英雄救美人?”盛思夏戳了一口果汁,看着傅亦琛起身离去。
他能忍着听到现在,实在是难为他了。
这些话题都与他无关,这就听不下去了吗?未免也太无情了。
许茵茵手托着下巴,闷闷不乐地像机器人一样,一个字一个字朝外蹦,“我、馋、他、的、身、子。”
盛思夏差点把果汁喷出来,硬生生咽下去,呛得不轻。
“干什么?很稀奇吗?”许茵茵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馋身子,难道搞柏拉图吗?傅先生难道不馋你身子?”
盛思夏尴尬地咳嗽两声,“还、还好吧。”
“骗人,你脖子上的印子还在呢,昨天在照片里我都看到了。”
盛思夏摸了摸脖子,拼命想把自己的低领针织衫往上拽。
“不用藏啦,这是正常的嘛,你难道就不馋他身子?”许茵茵好像忘了失恋这回事,突然八卦起来。
身子长身子短的,听着太奇怪,盛思夏绕开这个话题,又安慰了许茵茵一会儿,让傅亦琛安排他的司机,送许茵茵回家。
到门口时,许茵茵突然问,“夏夏姐姐,圣诞节真的不能来演出吗?”
“我临时有事要去瑞士,去不了了。”
许茵茵又啜泣一声:“怎么你也这样对我,明明答应了我的……”
傅亦琛适时地接话,“许小姐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别人替夏夏出演这个角色。”
“除了夏夏姐姐我谁都不要。”许茵茵还挺坚持,看来是非常认可盛思夏的演技。。
平时没白疼。
盛思夏甚感欣慰。
傅亦琛语气平淡,报出一个名字。
盛思夏听过,竟然是一位在话剧圈内口碑颇佳的演员,只因为平时太过低调,话题不多,也不怎么出名。
“是她?天啦天啦,太好了,谢谢傅先生!”许茵茵暂时忘了失恋的阴霾,她朝盛思夏挤挤眼睛,“你放心去瑞士玩吧!不用想我!”
盛思夏:“……”
说好的非她不可呢?
这个世界太残酷,太虚伪了。
等许茵茵离开,屋子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盛思夏先去洗澡,等她出来,发现客厅里刚才被许茵茵弄出的一团狼藉,已经被傅亦琛清理干净,一个纸团都找不到。
客厅里,却不见他的身影。
书房还有卧室,都不在。
最后,盛思夏在阳台上找到傅亦琛,他手里握着电话,正在向下属交代事情。
盛思夏知道,她不该站在这里听傅亦琛讲正事,她该走的。
脚步却挪不动。
傅亦琛未察觉到她的到来,手肘撑在栏杆上,上身前倾,剪裁精良的西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线条,宽肩细腰,还有一双长腿。
他手臂绷紧,结实有力,能把她轻松抱起来。
鬼使神差地,盛思夏想到刚才许茵茵那番话。
那些假正经,骗谁呢?
刚才惹得傅亦琛生气的那句话,她真的是在开玩笑吗?
盛思夏咬了咬嘴唇,不动声色地绕到傅亦琛身旁。
他偏头看了盛思夏一眼,对她指了指手机。
盛思夏恍若不察,她贴上去,从背后抱住傅亦琛,手臂收紧,有意无意地,隔着一层衬衫,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
傅亦琛全身一僵,捏住她的手,不让乱动,回头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凶什么凶。
今天就吃定你了。
盛思夏另一只手,一路往下,撩拨着,试探着,直到停在那里。
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她还是止不住的惊讶。
都这样了,还装呢?
傅亦琛随便讲了两句,挂了电话,他转身过来,强势地捏住她的下巴,“你想干嘛?”
“想让你知道,我说到做到,”盛思夏勾起唇,“不是要我对你负责?”
“你确定?”
盛思夏视线往下,嘲弄地笑笑,“你好像比我更确定呢。”
“是你先惹我的。”
他冷漠地宣判。
随后,傅亦琛抱起她,经过阳台,一路吻着,直到倒在沙发上,气息不匀。
这一刻她才知道,一个吻真的能让人融化,如坠梦境。
在紧要关头,傅亦琛忽然停下来,他凑到盛思夏耳边问:“有没有?”
她眼神迷离,半天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摇了摇头。
“我也没有。”他难得露出尴尬的表情。
盛思夏伸出手指推了推他,柔弱得不像拒绝,撒娇更多,“那就算了呀——”
她笑得清甜妩媚,格外勾人。
傅亦琛眼里浮现一丝狼狈,声音带着怒气,“你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