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临津江畔

两天来，选择突破口的问题在苦恼着我。

我走出了掩蔽部，大地白晃晃的，远远望去，弯弯曲曲的江面已被大雪掩盖。显然，我营将突破的正面的江水已经封冻了。可是“冰冻三尺，并非一日之寒”，短短的时间，激流结成的冰有多厚呢？能不能经住人？能不能使全营安全通过呢？

西北风卷着雪花阵阵刮过，江面冰上的积雪被吹得打旋。整个江面上白茫茫的一片，怎能知道雪下冰层的厚薄呢？

各连连长都随着传令的通信员先后来到了。从那一对对熬红的眼睛和深沉的脸上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在看完地形以后，谁也没有休息，对这一严重的困难问题还都没有想出什么有效办法。

我们又熟悉了一下地形，再一次研究突破的问题。突击连长马德山皱着眉头说：

“我们连别的都准备好了，就是怕冰经不住人……实在不行，就只好分成几路试探着道路冲锋。”

“那还行？那样一来不仅增加伤亡，而且迟缓冲击时间，后果是不堪设想的……”马上就有人反驳了他。

大家绞尽脑汁研究这一问题，但仍毫无结果。

忽然监视敌人的哨兵跑来报告：

“营长同志，两个‘李承晚’（我军战士对李承晚军士兵的习惯称呼。）拉着牛过江了!”

“怎样过去的？”我问。

“从冰上走的。”

我们赶紧跑到哨兵的位置。

在上游，距离我们这儿五百公尺的地方，两个韩军拉着一条黄牛已走到江心。

“那条牛一定是抢的老乡的。我打死那两个家伙，把牛夺回来!”哨兵激愤地向我请求。

“他能过去，我们不能过去吗？”我没有准许他开枪。他愣了一会儿，终于会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