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在天津城中左转右拐之后,在一个较隐秘的小巷子里停了下来。
董树林他们下车以后,发现对面是一处古色古香的四合大院,院内几棵高大窜天的梧桐树梳枝散叶到了墙外,婆娑一片!把整个墙头都给铺满了。
“几位请吧,张司令就在里面候着诸位呢!”候杰沉声说着,起步走在前面。
“少东家,别忘了我说的。”董树林长吁了一口气,回头嘱托着王海通,跟着候杰走了进去。
王海通明白董树林所指何意,他是想以仆代主,替主人出头!横事祸事他先担。
王海通真是感触万分,他不是个怕死之辈,可这件事并不是怕死不怕死就能解决的。大事当前,不是他没有主意。因为,这步棋走到现在,都是董树林在充当过河的卒子,董树林是在极力保他这个少帅。
董树林来到院内后,发现这偌大的宅院内冷清扑面,似乎不常有人居住,青砖铺路的砖面上长满了青苔。墙边花坛的牡丹花也早已败落,周边落满了凋谢的花瓣和枝叶,一片凄凉之景。看来,这是张启杰的一处私宅,平日里并不经常光顾。
候杰领着董树林他们到了正房,门口边上站着四个身穿黑衣衫的护卫。
“报告!”候杰抬声喊着。
房门吱呀敞开了,两个黑衣护卫分门而立。屋内的光线有点暗淡,散发着一股阴霉之气。在房间的正**摆放着一张红木的八仙桌,旁边端坐着一个人,看上去身材五短,长料的军靴几乎把小腿都给掩了起来。上身的军服却是挺而有型,紧裹在身上,显露出几分干练。军帽平放在桌子上,一头短发,额头宽而明亮,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黑白分明的闪动着,流露着猎鹰般的眼神,在这不明不安的光线的衬托之下,别有一番威严。
此人就是张启杰,天津卫地面上的不折不扣的手里有枪的龙头老大,也是身系京津门户的一方军阀头子。
“侯副官,就是他们几个吗?”张启杰的声音有些尖细,让人听上去有些刺耳。
“报告司令,就是他们几个!”候杰恭敬地回答着。
“刘黑子来了吗?”张启杰的眼睛微闭起来,不知是他不认识刘黑子,还是故意问之。
“这……。”候杰有些惶恐尴尬的犹豫着,目光开始在董树林他们身上搜寻着。其实,一开始他就没发现刘黑子的身影,只是没细问,现在张启杰问起,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张司令,刘黑子不会来了,他已经死了!”董树林起步上前,替候杰恭声回答。
“你们是海聚盐号的?刘黑子死了?这么凑巧!怎么死的?”张启杰的声音突然抬高了,尖细的声音更加刺耳了。
董树林把其中的经过一字不漏地向张启杰说了一遍。
张启杰板着脸沉默了半响,狐疑的眼神不时地在董树林及王海通他们身上掠过。
“记得侯副官已经让人把话带回去了,刘黑子我要的是:活见人!死见尸!怎么,尸体呢?”张启杰声如冰凌,冷得让人发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