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灵璞找了几家平时要好的店老板,想调拨些果品应急。可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谁也不卖给他面子。这时候,白花花的银元就是爷,调拨不可以,买可以!而且还加价百分之十,这还算白送他个人情,真是买卖面前无人情,地地道道的商人嘴脸!
无奈之下,王灵璞又多花了百分之十的价钱,从别人店里进了五百斤高价果品,挑捡之后,加上自己店里的,一共凑了一千斤上好果品,而且还连夜加班加点的用礼盒包装起来,十五一早,就亲自赶着马车送到了警视厅。
那是王灵璞第一次和傅克逊谋面,傅克逊不冷不热的和他打了招呼,让人把果品都搬到楼上去,可以看得出,他对用礼盒包装果品这一做法,还是很满意的。傅克逊把王灵璞叫到办公室里,要他一一列出果品的价格,他还要向警视厅长呈报。
王灵璞把价格写到了纸上,傅克逊看了一眼以后,面色不由得一愣,随即开始认真的上下打量王灵璞。
王灵璞写出的价格,完全出乎傅克逊预料,他之所以惊讶,不是因为王灵璞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而是因为开出的价格太低。刚才他已经验了,果品都是上好的货色。按照现在的市场价,应该再加价百分之三十也不为过。
“王老板,你是不是写错了?如果真是这个价,你这不是做的赔本买卖吗?”傅克逊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着,眼睛还是紧盯着王灵璞,他想凭着多年的看人经验,看清王灵璞的心。
王灵璞并没有回避傅克逊的眼神,淡然心静的说道:“傅厅长,我是生意人,赔本不赔本我心里有数。还有,钱是好东西,它在我们商人的眼里,有时候比亲爹亲娘还亲!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并不是所有商人都爱财如命,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什么钱该挣,什么钱不改挣,我心中自有一本生意经,至于我报的价格是高是低?我出货,你出钱,你不出钱,我的货也送来了,我就想高攀傅厅长这个朋友。说句心里话,人心比钱重要!特别是像我这样在外打拼的生意人,我更看重交心。”
王灵璞说的很真诚,表情也很真诚,发自内心的真诚告白,把他的私心给遮掩了。
傅克逊看到的也是真诚王灵璞。就这样,从那天起,两个人成了朋友,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可以相互照应的老乡。
傅克逊呈报给警视厅长的果品价格比王灵璞写的高了百分之四十,而这个价格就是当天的市场价。
就这样,王灵璞以当初的进货价,再加上那五百斤里外里多花的百分之二十的价格,做了一桩让警视厅副厅长和厅长都满意的生意。之后,他拿到钱以后,又把那上调的百分之四十如数交给了方花枝。
从这以后,王灵璞就和傅克逊以老乡的关系走动起来,傅克逊比王灵璞年长十岁,王灵璞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两个人真成了身在异乡的亲兄亲弟了。
有了这层关系,再加上王灵璞的处事之略,两年之后,整个金陵的果品店就都被王灵璞给垄断了,做起了名副其实的金陵果品老大的位子。
王灵璞的生意兴隆,傅克逊也是官运亨通,当上了警视厅厅长,坐上了警视厅头把交椅,这哥俩可算是都交上了财运和官运。
其实,这里面的玄机,他们两个都心如**,王灵璞这个外来户能在金陵兴风作浪,完全是依靠手段和傅克逊这棵大树。傅克逊呢?在官场里面打滚,一是,有人,二是,要有钱铺路!钱从哪里来?依靠临时国民政府每月发的那百十块大洋,肯定是杯水车薪,这点钱,还不够他那五位姨太太一天打麻将输的,更不说掏钱买路了,他的钱路就在王灵璞身上。可他官场的花销实在太大,依靠王灵璞收取的水果摊费用,已无法填补钱窟窿。于是,他就想到了政府掌控的盐路。可当时金陵城内已经有五家打着“官”字号营业的盐号,而且背景都很深,哪一家都动弹不得,可眼睁睁的看着人家赚大把的银元,实在是看着眼热。于是,他就把王灵璞叫了来,商量如何能插足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