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望着窗外发呆的爱尔柏塔闻声转过了头,由于前几年的情况特殊,所以斯莱特林目前只有她和霍尔两位级长,而她作为一个人脉还算不错的纯血也并不急着通过新生指引树立威信,但作为混血的霍尔显然是需要的,所以她适时的摆出一副疲惫的神情,“或许要辛苦霍尔先生了。”
霍尔略有些紧张的神色稍缓,大概是觉得与她单独处在一个地方有些不自在,他很快便同她告别离开了包厢。
“......”
爱尔柏塔见此便将头往后一仰靠在了软座椅背上,她神色放松的望着晃动的窗帘,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过着O.W.L.s的相关咒语,而车外也开始下起了雨,且有着越下越大的趋势。
然而不过半个小时左右,包厢内的灯光毫无征兆的迅速闪了几下,她所处的包厢也跟着激烈的晃动(她听到了很多学生们的尖叫,想来不止她的包厢存在问题),就好像是在轨道上撞上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就是尖锐的刹车声——
列车竟然停了下来,咣啷啷的车轮声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包厢内的灯也灭了,周围漆黑一片。整个列车沉寂了几秒,接着便响起了蚊子一般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
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的爱尔柏塔立刻抽出魔杖,密集的雨水沉重的打在车窗上,不断地洗刷着这块不大的玻璃,让窗外的景色看起来异常模糊。
她疑惑地站起身拉开了包厢的滑门,一种怪异的冷意马上就从脚底板蹿上了脊背,她蹙眉看着走道那一侧的车窗,发现上面竟然缓慢的布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现在是九月,天气再怎么变化也不会出现这种异常。
于是她警觉地走了出去,在拉上门的同时也恰好看见尽头处的车厢横拉门被人拉开,韦斯莱和穿着赫奇帕奇校袍的女孩(大概就是另一位主席亨特)正举着亮着光的魔杖疾步朝着她的这个方向走过来。
“你和其他级长一起去其他车厢检查有没有人受伤,尽可能安抚新生们的情绪。”
正皱着眉和亨特讨论着什么的珀西-韦斯莱走到她跟前说,语气十分老气秋横且带着点命令的意味,他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我和亨特去车头找司机询问情况。”
被对方的‘荧光闪烁’照的眼疼,爱尔柏塔自然不会拒绝这种情理之中的‘请求’,她主动侧过身让两位主席好通过不怎么宽敞的过道,见他们彻底离开,便控制着魔力为自己用了一个‘声音洪亮’,“晚上好,各位。”
这道声音瞬间就盖住了学生们嘈杂的议论声,她眨了眨眼睛,“我是斯莱特林的级长,爱尔柏塔-弗利——现在请所有在过道内走动的斯莱特林学生以及新生进入自己的包厢将门锁好,保持安静。”
她的话刚说到这儿,列车便再次没入安静的氛围中,于是她继续道:“两位学生会主席已经前去调查列车是否出现故障,请不要过度慌张。”
爱尔柏塔注意到自己在说话的时候,嘴巴里甚至还吐出了像雾一样冷凝的水汽。而她的话音刚落,又一道属于拉文克劳级长的声音跟着响起,所说的内容与她相差无几。
在迪戈里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使用了照明咒的爱尔柏塔也已经出发,她推开尽头的车厢门向前走去。
除了级长和主席有专属车厢以外,霍格沃兹列车中也没有什么专属车厢,但一般来说斯莱特林更倾向于坐在最前头的几个车厢里,所以倒是方便她前去检查情况。
而现在她身处的这节车厢的学生们显然足够守规矩,虽然有人在窃窃私语,但至少她没看到有傻乎乎的孩子在漆黑的过道里走动。就在她检查完前几间包厢,路过最后一间包厢的时候,这间包厢的门却毫无预兆的被人唰的一下拉开,同时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将她用力扯了进去。
“……!”
整个人差点撞进始作俑者的怀里,扑面而来的雪松和淡香根草的气味让爱尔柏塔瞬间就明白了抓住她的人是谁。
而似乎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测,稍有些得意的男音很快便响了起来,他用力扶住她的肩膀帮她稳住身形,“站好了。”
“……谢谢。”
借助魔杖的微光,已经站稳脚跟的爱尔柏塔自然瞧见了金色头发的德拉科-马尔福。一个月未见,他的身形抽高了不少——已经比她高了。而马尔福的五官也褪去了过去的那份稚嫩,多了些柔和的俊俏。
看着真的不再像是个小孩子。
她顺势将拿着魔杖的胳膊往下一垂,避免光线直照对方苍白的脸孔,她倍感无奈的看着他,虽然脸不像是个小孩,但这幼稚的行为举止还是没变,“至少你得提醒我——刚才我差点就对你甩出一个昏迷咒,德拉科。”
她对马尔福称呼的改变显然惊到了包厢内的其他人——不得不说这间包厢坐的满满当当。高尔和克拉布可怜兮兮的挤在靠窗的最角落里,虽然马尔福站起了身,但靠近门的那一侧软座依旧有一大块能够让他舒服坐下的位置。
不过此时这对‘难兄难弟’显然更关注自己手里的巧克力和黄油饼干,似乎也不怎么关心霍格沃兹列车为何会突然停下来。而坐在他们对面,正抚弄新指甲的帕金森则瞪着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表情和见了鬼差不多。坐在帕金森和莉娅中间的扎比尼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先是看了眼马尔福,接着又看了眼她,随后表情无比坦然温和的说:“晚上好弗利小姐——祝贺你当上级长,希望这份道贺来的不算太迟。”
“当然不,谢谢你扎比尼。”
感觉到气温又降了一些的爱尔柏塔对他点了点头,她瞥了眼坐在最边缘,表情僵硬绞着手指的莉娅,“晚上好帕金森小姐,莉娅——高尔,克拉布。”
还不等包厢内的两位女孩回话,松开了手的马尔福就立刻插了嘴,像是好不容易等到了说话的时机,“反正你又没有,”他的心情显然不错,接着他朝她抬了抬下巴,“到底怎么回事?这辆老古董终于坏了?”
“或许。”
爱尔柏塔这么说着的时候一只脚已经踏出了包厢,她看了眼紧合的车厢滑门,上方的玻璃窗被帘子遮挡,所以她看不到下一节车厢的情况,“两位主席已经去车头查看情况了——你们耐心等会儿就好。”
可马尔福却轻蔑的冷笑一声,他不屑的说:“你说珀西-韦斯莱?梅林的臭袜子,我真不知道那种穷鬼怎么能当得上学生会主席!不过这恐怕能让他炫耀一辈子——”
正吃着饼干的高尔和克拉布十分配合的傻笑了几声,帕金森却厌恶的看了眼桌子上的饼干碎屑。
深知马尔福对韦斯莱一家的嫌恶程度,但他大概也不会蠢到当着主席的面去挑衅——当然,罗恩-韦斯莱和他的双胞胎哥哥们除外。还有正事要做的爱尔柏塔一边往外走一边认真的说:“可这的确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当然,如果未来我能当上学生会主席,真希望尊贵的马尔福先生能嘴下留情。”
“......你这是在替他说话?”
然而马尔福却抽出魔杖跟了上来,他用了一个照明咒——但那亮度显然要比她的大的多,他似乎很不满他在说话的时候她就离开了包厢,嘴里便不怎么乐意的嘟囔,“他能和你比?”
他的话音刚落,帕金森急急的声音便从后方传来,“德拉——”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扎比尼给拦住了,“潘西,你上回和我说的美容魔咒练的怎么样了?”
“什么?布雷斯你放开——”
伴随着滑门被关上的声音,扎比尼和帕金森的声音消失了——显然他用了隔音咒。
而爱尔柏塔和马尔福之间的对话也没有受到他们的影响,金发男孩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挪过去。
于是正拉着车厢门的爱尔柏塔眼含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马尔福,她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也权当没听见帕金森的话,“这可真是个很高的评价?”
可跟她一道走进下一节车厢的马尔福却撇了撇嘴,嫌恶之情溢于言表,但他却很满意的盯着她的头顶,接着关上横拉门说:“你不会真把自己和那群穷鬼放在一个地位上了吧?”
“据我所知我和韦斯莱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并未发现对方在盯着自己的头发,爱尔柏塔示意他让开一些,接着她敲了敲包厢门,等待着里头的学生们的回应。
“你——”
马尔福显然是想说些什么,但见几个明显是新生的小孩好奇的探出头时,他便闭了嘴并收起了那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默不吭声的摆出了冷漠傲慢的模样。
他甚至在一个毛毛躁躁的小男孩壮着胆子看向他的时候,也面无表情的瞥了回去——把人吓得缩回了毛茸茸的脑袋。
而他身边的爱尔柏塔在确定了包厢内的新生没有出什么状况后便帮他们将门关好,接着扭身往前走了几步敲响了第二扇门。
马尔福立马跟了上来,他压低了声音不满的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指的是家族地——”
眼前的包厢门刚被拉开了一半,正回应着马尔福的她在余光中注意到尽头处的车厢横拉门被人缓缓拉开,于是她迅速截住话题并扭头看了过去,“请立刻返回自己的——”
但只这一眼,她背后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接着她条件反射的伸手将敞了一半的包厢滑门重重的关上。
因为大敞着的门口处正飘着一个穿着破烂斗篷的高大的影子,它的整张脸都藏在了兜帽的阴影里,显得无比空洞。
而它显然也看见了出现在过道里的两个异类——准确的来说它看的是她。它像是嗅到了久违的活人的气味,缓慢轻盈的朝他们飘了过来,途经之处的玻璃上立刻结上了厚重的冰霜,那黑黢黢的袍子底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
闻到了来自地底的腐朽的味道,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泡在冰水里的爱尔柏塔自然看到了它斗篷下枯槁的手指——是那种发青的,布满了不明的粘液和深黑色的斑点,就好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又暴晒了多日的一截残.肢。
是摄魂怪。
“……”
费力的呼吸着阴冷的空气,她徒劳的张了张嘴,却连半个音节都说不出来。大量的负面情绪像是海浪一样铺垫盖地的卷来,那些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愤怒的叫骂塞进了她的耳朵里,直面摄魂怪的爱尔柏塔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变形——她很想吐出来,但她现在连干呕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照明咒忽明忽灭,指尖都被冻的发疼打颤,她几乎被这种刻骨的寒意和恐惧给压的喘不过气来。
此刻,爱尔柏塔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身在何处,甚至觉得自己永远都快乐不起来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感觉到头皮一痛脖子一紧,有什么人用力拽住了她的后衣领,随后她整个人都被后方那巨大的力道给带的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然而拽着她的人似乎非常害怕——因为最后他扯着她直仰面摔在了地上。
借此瞬间清醒的爱尔柏塔自然听到了身后马尔福那急促的喘息声,隔着几层布料都能感受到他的手指正抖个不停——她终于从地狱返回了人间。
她现在正坐在马尔福的双.腿.间,左手还摁着他的膝盖。而以仰视的视角去看近在咫尺的摄魂怪,更增添了恐怖的压迫感。
脑仁发酸的她深呼一口气,在摄魂怪俯下身的一刹那便将魔杖高高举起,它破烂的袍子已经挨到她的脚尖了,“Expecto Patronum(呼神护卫)!”
银白的光芒如同水般倾泻而出,也像是漆黑的夜里终于有了一弯带着亮色的月亮。接着这些耀眼的光芒迅速汇聚成三头蛇的模样,卷曲着身体的如尼文蛇呲着毒牙扑向了摄魂怪,硬生生的将它逼退出了这节车厢。
爱尔柏塔立刻挥动魔杖,车厢的横拉门便啪的一声关上了,而如尼文蛇则如同受到了指令那般继续朝着前方的车厢游曳而去。
“......”
确定自己暂且安全之后,她不受控制的喘了一大口气,忍不住心想看守阿兹卡班的摄魂怪怎么会出现在霍格沃兹的列车上?
魔法部是在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