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这次背后策划这件事的人,确实是高手。”蒋英生语气恨恨地,“我在京兆府办了十年的案子,这样缜密的案子,还是第一次见。”
“以有心算无心,能做到这样并不意外。不过你却忽略了一件事情。”秦子仪道。
“哦?子仪快说。”
“火势起来时,我刚好外面,火势并不是蔓延开来,而是一瞬间火起。里面的引燃物现在已经确定是酒,但无论是一壶酒,还是一坛酒都不足以造成那样的火势。”
“你是说……”蒋英生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你的意思是,醉花楼的人参与其中了?”
“醉花楼的东家是李丰饶,他与封茗玥、与我的恩怨,就不用我说了吧?”
蒋英生哼了一声,“我当然怀疑他,可问题是证据!不能仅凭醉花楼的东家是李丰饶,断定醉花楼有问题。”
“我不是说了么,酒。那样的火势,最起码要三大坛以上的酒,还得是好酒,劣酒想点都点不着,更别说附在家具上。不管他们的酒是哪里来的,都有一个问题,酒是怎么运进去的?”
“要么是小二说谎,要么就是有夹层地道!”蒋英生砰地砸了下桌子,“子仪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件事交给我,我必差个水落石出。”
“我的九城兵马司也会全力配合,敢动我的人,我要他的命!”知道此时,秦子仪的杀气才喷薄而出,即便蒋英生知道这不是冲他,也不由心头一凛。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两人接触甚多,甚至都有些忽略了他本来的身份——秦子仪是将军,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将军。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手下的亡魂,可是不计其数。
封茗玥这边,刚回到家里不久,被封星澜骂了个狗血淋头,“明知道是陷阱,还敢往里跳。你以为你是谁?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还有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就不知道通知我一声。从现在开始,直到出嫁前不许你离府一步,听到没有!”
封茗玥其实也有点后怕,被这么一骂更觉得自己莽撞,“是,都挺阿兄的。”
“哼。”
三天后,封星澜终于见到了秦子仪,劈头盖脸就来了一句,“等茗玥出嫁了,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任凭秦子仪再是大将军,这个时候也只能赔笑脸,“舅兄说的是。”
钱采薇这三天也是见天地往封府跑,“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眼看着都要成亲了,竟然还能出这么大的事。害我担心死了。”
封茗玥忍俊不禁,“我说你这角色进入得太快了吧,这么迫不及待地教训小姑子?小心等你过门了,我使劲地磋磨你。”
“切,你成亲还在我前面呢,别说你到时已经将军夫人了,就是你没出嫁,我还怕了你不成?长嫂在上,还能让你个小妮子翻了天?”钱采薇标志性地扬了扬下吧,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
“哎,我说,越说越来劲了是吧,我可告诉你,皇榜还没放,那件事情我可还没答应呢。”
“你敢,你那天可是说得好好的。”
“有啥不敢的,我反悔了。你不是说了么,那时我就是将军夫人了,你个小妮子还敢把我这个将军夫人怎么样不成?”封茗玥一脸坏笑。
“这话说的是,我是不敢把将军夫人怎么样,”钱采薇同样坏笑,“可你现在可还不是呢,小样,受死吧。”话音未落,整个人就扑了过去,双手伸到封茗玥腋下,对着她不停呵痒。
“哈哈哈哈,看我的双峰虎抓手!”封茗玥不甘示弱,两个好友就这样闹成一团。
嬉闹的声音传出屋子,候在外间的桂枝和杏儿,以及钱采薇身边的发财、如意,都露出笑意。
封茗玥和钱采薇一直打闹到筋疲力尽,这才双双瘫倒在软榻上,呼呼喘气。
“一晃真快,你我都要嫁人了,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认识的场景呢。”封茗玥看着房梁,满满的感慨。
“是啊,我也记得。我那时大谈账本啊,买卖啊,她们全都鄙视我,说我掉进钱眼里了,只有你一个人为我辩解,说我这是心疼母亲,为了能让我娘轻松一些。”钱采薇接过话头,“可是你不知道,我娘那时都被我烦得不行了,我不谈这些,她才是真正地轻松。”
“我知道啊,可不当时也只能那么说了嘛。”封茗玥笑道。
“这倒是。对了,提起赚钱,你的那酒庄怎么样了,上次说完,怎么不看你有动静?”
封茗玥翻了个身,“这次李丰饶还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怎么?”钱采薇立刻来了兴趣,“你知道,我最喜欢听敌人做些弄巧成拙的事情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看上虞绍安了,这开酒庄有秘方一回事,能不能经营好又是另一回事。虞绍安既会酿酒,又是不可多得的经营人才,我想把他拢到麾下。可人家本来就是自己当掌柜,我贸然去插一脚他肯定不愿意。所以我就一直在等机会,想看看怎们才能拉拢他入伙。”
钱采薇眼睛一亮,“所以,那件事后,虞绍安同意入伙了?”
“差不多吧,如今他们都在医馆养伤,等回头我去看看,再提上一嘴,估计就有戏。虽然有点挟恩图报的嫌疑,但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钱采薇不在意地摆摆手,“无妨,我娘说了,有些事只要问心无愧即可。只要咱们厚待于他,不愁他不为我们所用。”
“嗯,这是自然。”封茗玥点头。
翌日,封茗玥在医馆见到了已经可以下地走动的虞绍安,还未等开口,虞绍安就跪地行礼,抢先说道:“还望封姑娘庇护虞记,我愿以三成干股相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