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落座,封茗玥就拉起虞月英的手,“最近可是想死我了,月中就是我成亲的日子,到时你可要来。”一边说,一边暗暗捏了捏她冰冷、颤抖的手。
虞月英反手一把握住,语带焦急地说道“不知姑娘成亲事宜都筹备得如何了,要是有什么需要,月英万死不辞。”
“说什么胡话呢。大喜的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虞李氏”猛然开口,狠狠地拉了一把虞月英,“封姑娘虽然看得起你,但你也要懂分寸,离得那么近,也不怕冲撞了姑娘。”
虞月英脸色一变,只得后退了一些,低头道:“还望姑娘见谅。”
封茗玥心里彻底了然,因为这一次虞月英在她手心飞快地写了个“走”字。
“无妨,”封茗玥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有事找你们。过几天我想在家办一场家宴,宴请我的几个相熟的姐妹,这席间嘛,没酒不行,可是一般的酒都太冲太烈,不适合姑娘喝,就想问问虞掌柜,可有酒味清香、入口柔和的酒,供我们姐妹畅饮?”
“虞绍安”立刻答道:“当然有,在下的酒庄里有几十种不同品类的酒,到时一样装一些给姑娘,姑娘喜欢哪种,就买哪种。”
“好。果然是京城盛名的虞记酒庄,那不如这样,怎么现在就去虞记如何?”封茗玥说完,拉着虞月英站起,“正好你来帮我选。”
“虞绍安”脸色一变,赶忙道:“姑娘不必如此心急,其实这次我就把庄子里最适合姑娘的酒带来了,不如您先尝尝这种?”
封茗玥的手上一紧,扭头看去,虞月英眼神焦急,轻微摇头。
但这一下做得实在太过明显,“虞绍安”霎时间目露凶光,“月英,你娘刚刚说了什么都忘了么,还不退下。”
与此同时,“虞李氏”一把将虞月英拉开,走到封茗玥身边,“姑娘尝尝这酒,滋味绝对好,包您喜欢。”
“这酒虞夫人可喝过?”封茗玥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自然是喝过。味道清香入口柔和,这可是我们虞记的独门秘酒,平时往出卖都舍不得呢。”
“那既然如此,这一杯,虞夫人就代我喝了吧。”
“虞李氏”脸色一僵,尴尬笑道:“那怎么行,这杯酒可是我们特意为您准备的。”
“无妨,我说行就行,虞夫人还是喝了吧,不是要谢我么,怎么你自己不喝,反而让我喝呢?”封茗玥目光森然,手里把玩这一个空酒杯。
“不好啦,走水啦!”外面传来一声惊呼,封茗玥下意识地向门口看去。
就这么错个眼神的功夫,“虞绍安”和“虞李氏”目光同时一凜,伸手向封茗玥抓去,但比他们两人更快的,是封茗玥身后的桂枝。
只见她伸展双臂,同时抓向“虞绍安”和“虞李氏”伸过来的双手,“虞绍安”反应稍快,一瞬间撤手变招,“虞李氏”却躲闪不急,被桂枝一把抓住手腕,就听喀嚓一声,手腕已经脱臼。
封茗玥也没客气,抓起桌上的酒壶狠狠地照着“虞李氏”的头砸去。
“虞绍安”还待上前,突感背后劲风而至,一扭头,原来是门边的石毅攻到了身前。
虞月英只愣神了一瞬间,就像是明白了什么,抄起一张椅子,对着虞李氏狠狠地砸了下去。
可怜的“虞李氏”只伸了一次手,就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月英好样的。”封茗玥还不忘赞叹一声,然后拉着虞月英推到屋角,“这都是怎么回事?”
还未等虞月英回答,桂枝就一个闪身到了她的身边,将匕首抵在她的喉咙下方,“说,谁让你陷害姑娘的,敢说错一个字,我就要你的命。”
封茗玥立刻说到:“桂枝,误会了。”
桂枝没有撤开,反而让封茗玥站远一些,“姑娘,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问清楚的好。若是误会了虞姑娘,我再给她道歉。”
虞月英一脸焦急,“求姑娘救救我爹我娘,有人把他们抓了去,说是只要我把你诓骗出来,就可以放了她们。本来,她们是让我去封府请你,但怕我半路反水,就把我扣在这里,派人送信。我真的不想害你的。”
封茗玥也点头,对着桂枝说道:“她从一进门就传消息给我,让我赶紧走,我也知道她是被逼无奈。”
桂枝其实也看到了虞月英进门后的那个“跑”字的口型,但本着小心谨慎的原则,还是上上下下搜了了虞月英的身,确定她没拿凶器,这才将人放开。
另一边,“虞绍安”不敌石毅,败下阵来。石毅立刻从腰后掏出一捆绳子,麻肩头拢二背,将人捆了个结实。
随后从桌上扯下一个鸡腿,塞在“虞绍安”的嘴里,确定他不能出声后,突下狠手,将“虞绍安”的小指猛地向上一掰。
喀嚓一声,是骨头被掰断的声音。
“虞绍安”惨叫一声,但声音全被闷在嗓子眼里,听得屋角的封茗玥和虞月英全都不由一哆嗦。
但石毅似乎并没有罢手的意思,一连掰了三根手指,“虞绍安”已经冷汗连连。
“我只问一次,你想好了再回答,谁指使你们的,真正的虞绍安和虞李氏藏在哪儿?”石毅将鸡腿扯下,狠狠地盯着“虞绍安”。
“饶命啊,大人饶命。”“虞绍安”刚一脱困,就不停地求饶。
“少废话,到底是谁指使你们。”
“小人也不知道,有个黑衣人联系我们,让我们冒充虞记酒庄的老板,把来的那位姑娘掳走。”
“掳走之后呢,送到哪里?”封茗玥开口询问。
“不用送到哪里,掳走之后,就,就归我们了。”那人不敢去看封茗玥,说的话也十分隐晦。
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什么意思。
还没等石毅接着问话,就感到呼地一下,整个屋子的温度陡然升高了不少,再看窗外,几乎是霎时间浓烟滚滚。
而在刚刚,外面还只是正常的夜色,甚至就连那句走水了,都像是一句假话。
“走水啦,快跑啊。”外面喧闹的声音陡然加倍,封茗玥明白,这屋里的事情只是明面上的陷阱,醉花楼本身,才是要置她于死地的真正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