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秦子仪点头。

“第二，”封茗玥忽然压低声音，“你那个外室必须处理了，我没那么宽宏大量。”

秦子仪瞬间满头黑线，感情自己这个外室在她哪里竟然是坐实了的事情？与此同时，封星澜已经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了他，有一种随时可能冲上来悔婚的架势，逼得他赶紧挺高了些声音。

“第一，那不是我的外室。”秦子仪同样说得咬牙切齿，只是心里恨得是方福禄，“第二，我不但没有外室，也没有通房，日后也不会纳妾。家里只有你一人。”

封星澜立刻站回去了，不纳妾什么的他也就听听，但没有通房这一点就已经很不错。就连他的那些同窗里，也不是人人都做得到。

封茗玥对这个回答也很满意，其实那个外室，她并未真的放在心上，无非就是借此提出来，表明下态度。

“第三，嗯……”封茗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道：“日后夫妻过日子，难免吵架拌嘴，但无论如何，你不能动手，一个手指头都不行。”

秦子仪忽然间就笑了，在初春的阳光下，笑得极其开心，想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好，我答应，绝不动手。”

封茗玥这会终于露出笑容，拔下头上的簪子，“这是我及笄时兄长给我打的，上面有我的名字，将军可以来提亲了。”

秦子仪接过，浑身上下摸了一下，却没摸出合适的东西。他不是京城公子哥儿，出门玉佩、扇子什么的不离身，此时的他身无长物，可是封茗玥又那么看着，情急之下，只好把手里的鞭子递给她，“这个，咳，是我亲手缠的。”

封茗玥讶异接过，看了看有些窘态的秦子仪，又抖了抖鞭子，忽然间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容。

秦子仪没来由的恶寒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给错东西了。

封茗玥不给秦子仪反悔的机会，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转身就上了马车。虽然马赛还没结束，但今天的情形特殊，再留在马场上，无异于是让所有人当面议论自己。

此时的马车里，坐着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封星洲和封盈玥。盈玥在小马场玩的不亦乐乎，星洲第一次独立照顾妹妹，紧张得手足无措，全程都跟在妹妹身边，生怕她掉下来。

等到府里的下人招来，说赶紧走时，这两人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兄，二姐姐，到底怎么了？”封星澜问。

此时马车已经缓缓移动，封茗玥刚要开口解释，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停下停下。”

紧接着车帘一挑，钱采薇就一头钻了进来，也没管车厢里的其他人，对着封茗玥劈头盖脸地问道：“我说，你就这么嫁了？”

“不然呢？”封茗玥平静地看向好友，“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李丰饶那番话说出来，就是想要让我死。就算大家都知道李丰饶胡说八道，可是这种事情不咬人膈应人，谁家能接受没过门的妻子被人纠缠，还说出这样的话。”

“就算有哪家公子深明大义不在乎，但他的长辈、七大姑八大姨呢，日后恶心起人来这都是现成的把柄。甚至哪天想写休书了，都不用找理由。如今秦家没有长辈，秦将军又对这件事了解颇深，别的不论，光是在这件事上，他就是最好的人选。”

“可是，唉，”钱采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是一个注定上战场的将军，万一他……呸呸，我是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但总要有人嫁给他们，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这就是我的命，我认命就好了。”封茗玥尽可能平静地说道，但袍袖下，紧握的双手却是显示出她此刻的心情。

如果按照前一世的发展，秦子仪最多只有两个月好活。眼下，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她的出现已经改变了许多事情，说不定这一次也能将秦子仪必死的结局改变。

“那李丰饶呢，万一倒是秦将军不在，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提到李丰饶，封茗玥反倒不担心，“我不嫁给秦子仪，他就会放过我么？封家和他早已经是不死不休了。还有，虽说我自认为不丑，但要说倾国倾城，也不至于，你就没想过，李丰饶为什么盯上我不放，甚至得不到就要毁掉？”

钱采薇瞳孔一缩，这个问题她其实也想过，只是再怎么说她也是个闺阁少女，脑子里想得更多的和自己有关的那些事情，真正朝堂上的阴谋人心离她太远。“不行，这事我得回去和爹爹商量一下。”

说罢转身下车，事关好友的人生大事，她连封星澜都顾不得了。

封星洲目瞪口呆地听完了全程，甚至就连封盈玥都听明白了，那就是封茗玥要嫁给秦子仪。

“二姐姐，刚刚我没听错吧？”封星澜难以置信地问道。岳山书院里，他可是没少听到关于秦子仪的传言。

“没有。”封茗玥微笑摇头，“二姐姐要嫁人了，你们高不高兴？”

封星洲用尽全力也没能挤出一个笑容出来，虽然刚刚发生了什么还不清楚，但此时的婚事，绝对不是什么喜事。

封茗玥明白弟弟的想法，但也没有去解释，因为秦子仪可能身死的事情，像是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了她的心头。

“阿兄，你会怪我么？”快到家时，封茗玥突然问道。

封星澜轻轻地摇头，“我只是心疼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