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次忠勤伯府真的是要栽了啊。”
李丰饶虽然走了,围观群众的八卦热情却是不减,他们原本是跟着李丰饶来看看封家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却看到一场接一场的大戏,震的他们一时间都有点回不过神来。
“这蒋英生胆子真是不小,那可是伯爷,说抓就抓了。”
“嗐,你们也不想想,他要是胆子不大,怎么年纪轻轻地就能当上京兆府的少府尹?”
大梁的京兆府与之前的京兆府有很大不同,因为京城本就是达官显贵聚集之地,京兆府在面对这些人时,大多数时间都是无能为力。
因此十年前庆历帝登基后,便对京造府进行了很重大的改革,其中最重要一项,就是提升京兆府的地位。
比如蒋英生虽然只是少府尹,官阶也不过五品,但只要证据确凿,就可以直接拘捕三品一下官员,同时还拥有直达天听的权力。至于□□尹更不必说,不但可以随时入宫面圣,连人选都是由皇帝亲自委任。
也因为这个,京兆府的人在百姓眼里无一不是狠人。但百姓却并不怕京兆府,尤其蒋英生上任后纪律严明,京城的纨绔子弟收敛许多,也因此也才有了冷面判官和笑面阎王这两个诨号。
“还有啊,你们刚刚有没有听到,蒋大人说李丰饶涉嫌恶意中伤封家二姑娘,还企图强行掳人。”
“对啊,你不说我都快忽略这个了。我就说嘛,那封家二姑娘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就和人私定终身了。”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封府里出了什么样胆大包天的人物,竟敢伙同外人谋害嫡女。”
“啧啧,这好端端的姑娘真要是那么不明不白地被人糟蹋了,那岂不是没了活路?”
“可不是么,这忠勤伯府可真是造孽。”
正议论着的时候,秦子仪走出府门,众人立刻噤声,齐刷刷地低头。
蒋英生本来还挺享受众人的目光和议论的,结果秦子仪一出来就把风头抢走了,不禁一脸地幽怨,“什么时候我能有你这威风就好了。”
秦子仪将那只兽眼转向他,匕首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指间,嘴角微微上翘,扯动左脸上连面具都盖不住的伤疤,“我可以帮你。”
“免了。”蒋英生霎时间一脸正气,退后一步并郑重抱拳,“人已抓到,下官告辞。”
好家伙,怪不得京城百姓怕他,就是这幅尊容,就连他都有点毛毛的。
蒋英生呼拉拉地带着护卫离开,秦子仪则回望了一眼封府的大门,对着身边的石泓说道:“去东宫。”
距离太子让他麻溜地、圆润地滚过去已经过了两天了,他若再敢拖下去,太子绝对会带人杀到秦府。而且刚刚发生的事情也需要好好地向太子汇报一下,若是利用的好了,能够狠狠地打压一下端王。
其实他本来并无意于党争,他是武将,谁坐上皇帝之位,他就效忠于谁,就连与太子交好也是在他当上太子之前的事情。但是端王一心把他看成是太子是助力,极尽打压之能事,若是他真的上位,自己别说上战场建功立业了,秦家不被抄家就是好的。
而且,从封家这件事上也能看出,端王若真的成了皇帝,可才是黎民百姓的灾难。
既然世人都把太子党这个头衔扣在了他的头上,那他不妨就真的做一回太子党,也让端王知道,他秦子仪可不是好惹的。
秦子仪走了,门口的众人也就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角门里又鬼鬼祟祟地冒出一个人,是之前跟着李丰饶来的媒婆。
她自从进了封府,就被人扣下,连门房都没过,一直缩在角落。但即使如此,她也知道李丰饶不仅没占到便宜,还吃了个大亏,因此也不敢抬头看人,用帕子遮着脸,灰溜溜地跑了。
门口众人一阵哄笑,然后也就渐渐散去。其中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更是快速地奔向不同的方向,向自己的主子汇报这一惊天八卦。
林庆生直到人群散尽,才走出自家的府门,神色复杂地看着封府的匾额。
刚刚围观之人的议论他全都听到了,手指捏着袖口里断掉的簪子,心里满是苦涩,
“你又去看什么,还不赶紧回去好好读书。四月份国子监可就要招生员了,你这次必须考上,决不能再出差错。你爹可是国子监的国子丞,你要是连国子监的生员都考不上,他还有什么脸面去教别人。”
“而且只有你考上国子监是的生员,才能有望中举,那里面的人可都是以后朝廷的栋梁,等你日后入了官场,全都是你的人脉和资源。本来上一次就该考上,偏偏你让那个扫把星勾去了魂儿。”
“我就不该听那个柳忆之胡说八道,让你和那个扫把星定亲,还没过门,就生生地方出了晦气。”
“娘,”林庆生心里难受,但却没敢看他娘,只是低声说道:“这些都和茗玥无关,她是冤枉的,还有您别这么大声,让人听到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可是十四岁就中了秀才的天才,比那个封星澜还早一年。结果自从定了亲,你连续两年都没考中国子监的生员,去年的秋闱也落榜了。这不是她方的,还能是什么?要我说,什么冤枉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李丰饶怎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上了她,呸。”
林庆生被母亲骂得心烦,但又不敢反驳,只得转身向里走,“娘,我去读书了。”
“读书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如今婚事也退了,娘再去城外的相国寺给你求一张文昌符,保你顺顺当当的考入国子监。你爹这辈子当个从六品的国子丞也就到头了,你可得给娘争气,最好是先中解元,再中状元,到时候娘能不能拿个诰命夫人就看你的了。诶,我说了这么多,你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