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还说不好听,还是不说的好。
“情形就是这样,柳忆之想要把我送给李丰饶,彻底毁了我,我正好利用这件事反过来给她下套。刚刚阿兄去了忠勤伯府吧,李丰饶可有承认?”
“这也是我奇怪的事情,”封星澜微微皱眉,“刚开始我去时,李丰饶还嘴硬,说你是自愿的,且不愿见我。但是等到京兆府的蒋英生去了之后,就改口说他只是爱慕于你,与你虽然也有约定,但人真的不在府中,至于京中百姓为什么都说你私奔到了他的府里,他也不甚清楚。”
“哼,李丰饶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封茗玥眼神犀利,想到了那三年的暗无天日的岁月,声音里都带着恨,“他既然还咬定和我有染,那就说明他还是不肯死心,这样也好,用不了几天,他就会再次登门提亲,到那时,就算不能要他有来无回,也要让他脱一层皮。”
“茗玥?”封星澜只觉得他几乎不认识眼前的人,这哪里还是他那个温柔娴静逆来顺受的妹妹,分明是一头凶狠的小兽,正计划着怎么将人咬下一块肉来。
“怎么?”封茗玥瞬间回神,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看向兄长,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无忧无虑的妹妹。
这样的眼神他多久没有见了,好像自从梧州回来,妹妹就再也没有如此鲜活。
“没什么,”他微微摇头,“你这样很好,非常好。”之前就是他们兄妹太软弱了,才让柳忆之那样的人得逞。
“可需要为兄帮你做点什么?”
“那是当然。”封茗玥笑靥如花,只是从娇嫩的芙蓉,变成了带刺的玫瑰。
接下来,兄妹两人就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一切商议已定,封星澜连灌了自己三杯酒,又把剩下的都洒在衣襟上,还故意沾了些菜渍,一边洒还一边自嘲道:“反正这袍子也是毁了,不如毁得彻底一点。”
封茗玥也没见过自家兄长这么不君子的一面,觉得好笑,“真是可惜,看不到兄长耍酒疯的样子了。”
“这有何难,等这事过了,咱们兄妹不醉不休。我这就走了,今夜你要小心。”
“阿兄放心,有秦将军呢。”封茗玥顺口答道。
封星澜眼皮子一跳,已经迈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和他……”
说起来,昨天夜里妹妹能有惊无险地从马大壮手里逃脱,秦子仪可是帮了大忙,可是他们两人之前并无交集,怎么就这么热心地帮忙?
封茗玥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一时间有些尴尬,“阿兄想哪里去了,秦将军掌管九城兵马司,夜里的巡防正是他的职责,安全是绝对有保证的。”
虽然事实上是秦子仪向她保证,夜里将多派一队人马在这里巡防,绝不会让李丰饶的人靠近一步。但这样的话还是不要与兄长说了,以免他多心。
“真是这样?”封星澜将信将疑。
“当然是这样。不然还能如何?”封茗玥直视兄长,用眼神保证她绝对没说谎。
“茗玥啊,”封星澜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你哪里都好,就是说谎的本事太差劲了。算了,你也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兄信你就是。”
封茗玥哑然失笑,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
她满满将杯子里的残酒饮尽,看向自己的婢女,脸上满是天真的表情,“杏儿,我真的那么不会骗人?”
杏儿吓了一跳,胡乱答道:“没,没有,姑娘最会……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姑娘人好又心地善良,怎么会骗人。”
封茗玥笑笑,刚刚她也喝了不少酒,此时有些醉意朦胧,“今天你也累了,咱们早点休息。”
“好,奴婢这就伺候您躺下。”
夜里,杏儿躺在封茗玥身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脑子里却是翻江倒海。
姑娘昨夜明明是在秦府过的,白天见到她时,脖子还有着那样的印记。后来秦子仪又特意送了那件白狐狸领的披风,再加上他这一白天,可谓是尽心尽力。
难道说……杏儿赶紧把脑子里的想法按住,呸呸,她家姑娘冰清玉洁,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
可是,姑娘却没对大公子说在秦府过夜的事,而且还说夜里有秦将军,还说要早睡……这该不会是夜里要和秦子仪幽会吧?
杏儿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紧接着又在想,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要不要阻止?
如果自己阻止了,姑娘还好,肯定不会如何,那秦子仪呢,会放过她么?想到他那颗诡异的红眼,杏儿只觉得手脚冰凉。
就这样,一直听到三更鼓响,杏儿也没能睡着,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就在她困得不行,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就听到封茗玥翻了个身,嘴里嘟囔出两个字,“将军。”
杏儿:……
夜色里,秦子仪撇了一眼不远处的客栈,扭过头看向身后,“这是第几批了?”
“夜里的第三批。”石泓低声答道:“如果从封大公子离开忠勤伯府开始算,这已经是第五批了,这个李丰饶竟然能派出这么多人,实在是没想到。”
“估计这就是最后一批了,都捆结实点,等李丰饶按奈不住了,咱们亲自上门会会他,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胆子。”
“是,嘿嘿。”石泓坏笑一声,搓了搓双手,满心期待。虽然不是直接打上端王府,但先打击打击狗腿子,也是不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