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听完眼睛一亮,燃起了希望,“如果是那位神医的话,说不定有希望。不过以郡主如今的身体状况怕是受不了马车的颠簸。”她又摇摇头否定了。
青霜失望极了,咬着嘴唇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郡主那么好,为什么不能长命百岁,她怎么忍心见到郡主最后香消玉殒?
沈令沂听着她们在为自己想各种法子,心里不可谓不动容,只是前世她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死去的命运,不然也就不会有这一世的重生了。
映月沉默了,在这无声之中,青霜明白了,她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感慨道,“哪能想到陛下竟然是先太子之子?也多亏了陛下登基了,不然我们镇国公府也不会有平反的机会。”
沈令沂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宴宿洲竟是先太子之子,怪不得能登基为帝,父亲对他也是毕恭毕敬,原这皇位是名正言顺的。思及曾听闻秦霄弑父杀兄登基,先太子一向有贤名,宴宿洲在朝中又权力滔天。
映月作了个噤声的动作,谨慎道,“不可议论陛下,我们如今在宫里举步维艰,还是得万事小心。”
青霜不以为意道,“陛下如此在意郡主。”但凡是好的都先紧着她们郡主,刚登基政务繁忙也会每天抽时间来看望郡主。
映月反而忧心忡忡,“帝王宠爱最是虚无缥缈,何况郡主和陛下并没有感情基础。”若是登基的是太子殿下就好了,以殿下和郡主青梅竹马十多年的情分,谁也比不过去。当今陛下还是首辅时争议就极大,传言极多,眼下看着是对郡主好,可谁知道以后会如何呢?也不知道郡主还有没有以后,想到这里,她心中一痛,无言的悲伤弥漫着。
青霜也感受到了映月身上散发的悲伤,两人都没再说话了,稍微缓了一会,又回了寝殿,在外间候着。生怕郡主醒来没人伺候。宫殿服侍的宫女不少,但能真正贴身服侍的只有她们两个。
画面转换,沈令沂感觉一瞬间天旋地转,场景立即又变了,她又出现在了寝殿内,“沈令沂”正在梳妆前打扮,她看着“沈令沂”的脸庞被粉厚厚扑了一层,嘴唇也涂了胭脂,看上去气色好了许多。
“沈令沂”较为满意地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这才对映月道,“请母亲进来吧。”
沈令沂目光落在寝殿门口处,不一会,镇国公夫人走了进来,她见了“沈令沂”险些落泪,走上前握紧了“沈令沂”的手,“苦了我儿。”
映月和青霜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给这对母女留下独处说私话的空间。
“沈令沂”也百转千回,思绪极多,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稍微冷静下来,拉着母亲坐了下来。
知女莫若母,镇国公夫人哪里看不出自家女儿厚重妆容下遮不住的憔悴呢,“身子可好些了?独留你一个人在宫里,我着实放心不下,昨日你父亲去求了陛下,只是陛下他不肯放人。”
沈令沂听到这明白了,这是直接跳到第二日了。
“沈令沂”安抚道,“母亲,无碍。我在这一切安好,陛下他待我极好。”最后一句话的确是实话,宴宿洲待她极好,有求必应,除了不肯放她出宫。就连她托宴宿洲瞒住沈家她病重的消息,对方也是一口答应了。对外求医用的也是其他理由,并未涉及到她。
镇国公夫人依旧不放心,“在宫里在怎么也没有府里好。更何况,你没名没分待在这宫里也不是个事。”如今众人都在传陛下会立她女儿为后,就连碰到各家夫人也在对她奉承,可她完全高兴不起来。之前在狱中得知女儿被赐毒酒的消息,她伤心欲绝,好不容易陛下登基,女儿原好好活着,被陛下秘密救下,可陛下又不肯放人。
“沈令沂”笑了笑,强撑着力气,尽量不让母亲看出她的虚弱,“母亲且安心,待过段日子身体养好,我便会求陛下让我出宫。”她已经打算好了,到时候求了宴宿洲替她瞒下她离世的消息,对沈家说她去游历天下了,总归给父母留下一个念想,不想让他们承担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至于宴宿洲,他替她做了那么多,可她怕是没有机会报答他了。
镇国公夫人叹了一口气,“陛下还是首辅的时候,这几年先帝对他宠爱有加,眉眼又和先帝有几分相像,不少人都猜测陛下是先帝的私生子。恰逢太子殿下病重,私下更是有人大胆猜测先帝会传位给陛下,谁能想到陛下兜兜转转还是登基了,却是以曦和太子之子的身份。曦和太子素有贤名,先帝当年弑父杀兄的事情一爆出来,不少老臣拥立陛下登基。”所以这次宫变可以说是最和平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