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沂发现这次身处的场景不再是晏王府了而是在皇宫的御花园中。来来往往的宫人低着头行色匆匆,气氛有些凝重。她似有所感飘到了御书房门口,却见里面低头处理文案的不再是秦霄而是宴宿洲。
待见着宴宿洲身上黑色的龙袍,她心里翻起惊涛骇浪,难不成宴宿洲反了?
李公公下面在一旁候着,神色恭敬,一众太监也低着头小心立着。
一刻钟之后,一太监走了进来在李公公耳边低语了几句,李公公听完对着上首道,“陛下,镇国公求见。”
宴宿洲放下笔,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让他进来。”
沈令沂微微睁大了眼睛,父亲?待见到一个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望着那仿佛苍老了十岁的脸庞,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镇国公一进来便深深拜了下去,“臣见过陛下。”声音虽不乏沧桑之感却依旧响亮。
宴宿洲亲自走下来将他扶了起来,态度堪称少见的温和,“镇国公劳苦功高,不必多礼。”
镇国公看着年轻的帝王,心里本来的忐忑少了许多,感激道,“臣先谢过陛下替沈家平反,此大恩沈家无以为报,日后沈家定会更加为陛下分忧。”顿了顿,他又道,“昔日陛下救下小女,臣感激不尽。但小女一直留在宫中怕是多有不便,不知可否让老臣接小女回府。”
宴宿洲闻言,眸子微暗,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悲伤,他笑着拒绝道,“宜华郡主身体还未康复,宫中太医正为她诊治。此时不便令其归家,不过,若是镇国公想见她一面,朕会让人安排。”
听着这不容拒绝的语气,镇国公深知只能徐徐图之,便道,“那老臣便谢过陛下了。”
宴宿洲道,“若无其他事,朕还有公务在身。”
镇国公识趣道,“臣告退。”心下却明白宴宿洲这是不愿放人的意思。
宴宿洲示意李公公送他出去,然后上了台阶重新伏案批改奏折,侧脸依旧干净清冽,修长的身子配着那身黑色的龙袍显得越发尊贵。
大周尚黑,龙袍向来有明黄和黑色两种,史载,开国皇帝便是身着黑色龙袍,不过往后数历代帝王着明黄色较多,端看帝王自身的喜好。
沈令沂觉得以宴宿洲的容貌身形什么颜色都驾驭得了,但是黑色配他是最合适的,衬得他越发深沉内敛。
镇国公离开的时候,沈令沂飘着跟了一路,不出所料,在宫门口又出不去了,她只得又飘回来。心里却在思考,此次梦境和上一次应该不是连贯的看来已经是过了一段时间了,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宴宿洲登基为帝,沈家平反。所以这期间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她并不认为宴宿洲是通过造反登基的,端看父亲对他的态度就知道了。父亲向来公正不阿,若是宴宿洲真是造反登基,他定不会感激宴宿洲为他平反这件事。
想了想,她往人多的地方飘去,有人在的地方就有议论,即便是皇宫如此森严的地方也不例外,果不其然,此时不当值的几个太监正凑在一起议论纷纷。
一个高高的又瘦得根竹竿似的太监道,“你们说陛下将宜华郡主留在宫里,是不是有什么深意,郡主这是要入宫的吧?”
另一个有些黝黑的太监接口道,“那肯定。陛下还是首辅的时候就偷偷救下了宜华郡主还在晏王府照料了那么久,且陛下刚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替沈家平反,这还不明显吗?”
一个面容白净的小太监疑惑道,“可是陛下并未让她居住在凤栖宫,这是没打算封她为后吗?”
最先说话那个太监得意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四下无人,还是小心地压低声音道,“前皇后可是宜华郡主的姑母,前皇后在凤栖宫服毒酒而薨。陛下怎么会让宜华郡主住那里,听说陛下已经命人着手为宜华打造新的宫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