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宿洲还有事在身能抽身从皇宫回府看她已是不易,“四姑娘在府里可自由活动,但是暂时不能出府,还望四姑娘见谅。”转头吩咐侍女好好照顾郡主,这才离开。
“沈令沂”并不想待在晏王府,但是眼下也知晓自己的确出不了府,毕竟对外她只怕是已经死于皇上赐的毒酒了,宴宿洲偷偷救下她,已经是犯了欺君之罪,她虽不能信他,但也不想害了他。
又走了一会,“咳咳。”“沈令沂”低低得咳嗽了几声,单薄的身子让人心疼不已,侍女见了连忙劝她先回院子。这次,她没拒绝,依言回去了。
午睡之后,“沈令沂”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夕阳西下,透过窗外看天色美不胜收,“郡主!”两道熟悉的声音齐齐传来。
“映月,青霜!”“沈令沂”惊喜道,看着进来的两人,她万万没想到能在这见到她们。
映月和青霜也是激动不已,悄悄红了眼眶,她们早在一个时辰就被接到了晏王府,得知郡主在休息,不敢打扰,一直在外间等候,待听到郡主起来的动静,再也忍不住唤了一声“郡主”就进来了。
“首辅派人将我们从牢房里放出来的。”映月解释道。昨夜她亲眼见自家郡主饮下毒酒,心痛不已,之后又见首辅抱着郡主离开,她急着想追上去又被侍卫拦了下来。
“郡主,您都消瘦了不少。”青霜有些哽咽,府里突逢巨变,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郡主。
“沈令沂”安抚地笑了笑,真心实意为还能看到自小一起长大的两位侍女站在她面前而高兴,转而问起其他,“那父亲母亲兄长他们如何了?”
映月尽量说的轻松,“郡主放心,国公爷,国公夫人,世子他们都只是被关押在牢里,没有性命之忧,也并未被用刑。”
“沈令沂”知晓映月是不想让她担心才这么说的,她又哪里会不知道,地牢潮湿,环境恶劣,不说父亲母亲兄长,就是沈家下人都从未待过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受苦受罪呢。
“郡主,我们可以求求首辅,让他救救沈家吗?”青霜心思简单,在她看来,首辅都能把她和映月救出来,那沈家其他人也一定可以的。
映月扯了扯青霜的衣角,示意她别说了。
青霜不情愿地闭了嘴,依旧满是希冀地看着郡主,企图能得到郡主的赞同,实际上内心深处她也明白圣旨不可违,可依旧在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沈家的结局会是如此。
“沈令沂”冷静了不少,“眼下这晏王府我们出不去,宴宿洲此人深不可测,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更何况非亲非故,他如何能帮得了我们?他是皇上一手扶持的首辅。”宴宿洲看着待她极为特殊,但她并不会因着这份特殊就觉得他会为了她保下沈家,圣旨已下,无力回天,除非…但是那个可能她不敢想,皇上虽然近来卧病在床,但是身子一直健朗。
如今她只能稍微把希望放在皇后和太子身上了,若能洗脱罪名,沈家依旧可以无虞,哪怕没了爵位也不碍事,她所求不多,只要家人平安就好。
事实上,兄长出事以后,父亲早有退隐之心,偌大军权在手又如何,性命无虞才是最好的。只是形势弄人,皇上匆匆定罪,沈家没有收到半点消息,偏偏又是她大婚前一日。桩桩件件,只怕都是有心人推动。
隔墙有耳,这些“沈令沂”只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并没有说出口,她在映月的服侍下换了衣裳,用了晚膳。许是心情好多了也饿极了,她胃口好了不少,吃了一小碗的饭。中午的时候她心里装着事情没留意,眼下她才发现饭菜都出乎意料极为合胃口,且都是她喜欢吃的菜。
便是在府里,她也未必能看到这么齐全的完全符合她心意的饭菜。
偏偏侍女还在一旁补充道,“这些都是首辅亲自交代厨房做的,不知道符不符合郡主的口味。”
“沈令沂”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她捂着胸口有些茫然,但很快这痛就消失了,但依旧感觉闷闷的,对上关心的视线,她只道无碍想出去走走。
刚走出院子,她便听到了悠长的“咚咚咚”的声音,她猛的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这莫不是鸣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