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沈令沂正在书房练字,她练字时一向喜欢一个人,故并未让侍女在旁伺候磨墨,待提笔写完最后一个字,她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书法并未退步。
“郡主,靖勇侯府的帖子送来了。”映月来外边请示道。
沈令沂放下毛笔,“拿进来吧。”
映月轻声走了进来递了过去,沈令沂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靖勇侯府将前因后果倒是交代的明明白白。
“外面如何?”
这么大的事既然帖子都已经送去各个府里,靖勇侯府便是想遮掩都瞒不住了,外面定是传的沸沸扬扬了。也难为前几天倒是瞒得严严实实没有透露半点风声,不过也实属正常,靖勇侯府这几年越发没落了,没有军权在手,各方势力对其关注小了些许。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加之同镇国公府的姻亲关系,靖勇侯在外面还是风光无限的。
映月如实道,“奴婢这一路过来便是府里的下人都在讨论这事,实在是这事着实荒谬,也让人觉得惊世骇闻,这一个农妇的女儿竟与侯府女儿错了位。”
想起大周兴盛的说书文化,沈令沂都能想象到大街小巷的客栈里的热闹场面了,她轻轻摇了摇头,将帖子递回给了映月让她收好,然后道,“向外透露三日后的宴会我会前往的消息。”即便她不特地这样做,也会有无数人想方设法打探,倒不如明明白白表现出来,也省得他们费工夫去打探了。
映月跟随郡主多年,只一句话便明白了,下去做准备去了。
“等等,天一阁的信今日还未送过来吗?”沈令沂叫住了还没来得及走的映月。
映月有些意外,这倒是郡主第一次这么急促,她道,“郡主您忘了,听一阁的信往常固定都是下午去取的。”
沈令沂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映月走了之后,沈令沂也没了练字的心情了,她走到书架上将一个匣子拿了出来,那是一个木制的匣子,表面上有精美的图案,木头是用的上好的沉香木,上面还有一个小锁,她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把银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锁,看着盒子里整整齐齐的一沓信,她眼眶湿润险些流下眼泪来。
沈令沂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被眼泪浸得湿润了,她抱着盒子走至软榻前坐下,将里面的信一封封打开,纸上的字遒劲有力,矫若游龙,即便她在书法上亦获得诸多赞誉,看到纸上的纸还是忍不住惊艳了一下,除了第一封信以外每封信的开头都是“四姑娘”二字的称呼。即便不用数,她也知道匣子里有三十五封信,而第三十六封信会在今日送来。她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那天本是个普通的日子,她照常在五位女官的教导下学习琴棋书画礼,兄长院里的小厮前来说兄长请她去花园一见,兄长知晓她每日的学习强度一向不会打扰她,她以为有什么事情,便同五位女官请了一日假。女官们虽在教导这件事上对她严格但是碍于身份对她还是恭敬有加的,更何况她一向勤于练习不曾懈怠故女官们并未多加为难。
沈令沂到了花园见兄长坐在亭子里眼里有笑意,不像有什么事的样子,疑惑道,“兄长唤我何事?”
沈流安笑着道,“今日可是五年一度的听一阁以文会友的日子,你不打算去看看?”
四下无人,沈令沂拍了拍脑门,“兄长倒是提醒我了。”
沈流安晃了晃手里的扇子,调侃道,“枉你你还自认为仰慕开国皇后,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忘了,还得为兄我来提醒你。”
沈令沂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大冬日拿个扇子。”
沈流安一把将扇子合了起来,拿起扇子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为兄这是为了形象。”
沈令沂用手捂着被敲的地方,轻声道,“好疼。”
沈流安没有错过她眼里的狡黠,也知道自己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并不上当,佯装失落道,“我这特地过来告诉你这么大个消息,没想到某人还不领情,真是让为兄伤心呢。”说完还作伤心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