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鬼女孩抬起头，她们的白色面具下不知是怎样的表情，但能肯定的是，她们一定没有意料到薛瑶会猜出她们的身份。

地下通道里，突然安静得令人尴尬。

其中一个鬼女孩想要摘下面具，但被边上另外两个鬼女孩制止了：“棉儿姐姐只希望我们存在，但不希望我们露脸。”

“因为她孤单，想要你们陪？”薛瑶问道。

“是，棉儿姐姐只有我们了。”

齐柠月看出了端倪，低声道：“原来，她们是孙棉儿以自己的童年为原型，幻想出来的。”

薛瑶眉眼弯弯，朝三个鬼女孩温柔道：“想玩游戏吗？”

三个鬼女孩立马点头如捣蒜：“想！想！想！”

“玩躲猫猫怎么样？我们七个。”

两个鬼女孩拍手叫好：“好呀，我们最喜欢玩躲猫猫了！”

“七个？”第三个鬼女孩用细小的手指点了一圈，疑惑道，“我们加起来只有六个呀。”

薛瑶看向地下通道的深处：“还有你们的棉儿姐姐。”

三个鬼女孩倒吸一口凉气。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鬼女孩时，她们就表现出非常害怕女鬼的神情，薛瑶有些困惑：“既然你们陪了孙棉儿这么多年，为何还会怕她？”

鬼女孩：“她不是温柔的棉儿姐姐。”

楚奕抚了抚下巴，问道：“为何女鬼没舌头？是孙棉儿死前就被拔了舌头？”

齐柠月闻言，捂着嘴惊叹：“啊，这么残忍？！”

鬼女孩摇了摇头：“不是的。棉儿姐姐死前舌头还是好好的，但是因为她死时怨气重，死后总是大哭大叫地闹，让这宅子和附近都不安宁，引得许多道士和尚来捉鬼。”

“所以她才被拔了舌头、封印在柜子里？”

三个鬼女孩点了点头：“其实，眼睛也被弄瞎了。”

一个鬼女孩催促道：“说了这么多，什么时候开始玩躲猫猫呀？”

她身旁的另一个鬼女孩用胳膊肘轻轻顶了下她，然后用下巴朝通道尽头的方向点了点。

急着玩游戏的鬼女孩立马会意，补充道：“就我们六个。”

薛瑶并没有答应，她回身走到壁画旁，幽幽地叹了口气：“孙棉儿真可怜。死了以后变成鬼，不但被拔了舌头，就连唯一的小伙伴都躲得远远的不肯陪她了。”

三个鬼女孩面面相觑，沉默了。

齐柠月看出薛瑶的激将法，应和道：“是啊，如果她意识到自己被最亲近的伙伴孤立，该多失望啊。可能她们从来都没有把她当作姐姐吧。”

“不是这样的！”鬼女孩急的连连摆手，跑到薛瑶和齐柠月面前，“棉儿姐姐她变成鬼后好像不认得我们了，见到我们就抓咬，所以我们才避着她。”

另一个鬼女孩掰着手指，嘟囔道：“我们也很想念曾经和棉儿姐姐一起玩的日子啊。”

第三个鬼女孩：“呜呜呜，我想回到过去，棉儿姐姐每天都陪我们聊天，给我们讲有趣的事儿。”

她身旁的鬼女孩低喝了一声：“不许哭，这么多人面前，怪丢脸的。”

“嗯。”鬼女孩抽泣着点了点头。

薛瑶看了她们一眼，故作沉思状，而后道：“若是消除了孙棉儿的怨念，让她从仇恨中解脱，说不定她就会恢复成曾经的状态。”

“真的？！”

三个鬼女孩一齐跑到薛瑶跟前，抬起头似是非常期待：“那棉儿姐姐还会像从前那样快乐吧？”

“还会像从前那样喜欢我们陪着她吧？”

薛瑶不忍欺骗她们，只道：“或许吧，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因为仇恨而癫狂。”

三个鬼女孩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鬼女孩认真道：“我们不知道怎么样可以让棉儿姐姐消除怨念……你们可以帮帮棉儿姐姐吗？”

“那你们先告诉我，为何你们会说这一切都是假的？孙棉儿没疯？”

“棉儿姐姐被坏人骗了。她知道真相之后，不敢相信，只好用幻想来蒙蔽自己。”

虽然鬼女孩没有说得非常清楚明白，但是，薛瑶已经猜出了大概，她朝楚奕和齐柠月分析道：“可能孙棉儿被瞿青欺骗了感情，当她发现的时候，已经交出了《孙氏制陶》，烧毁了孙家和章家。”

楚奕提出了另一种猜测：“有没有一种可能，瞿青发现孙棉儿知道了真相，所以索性假扮孙棉儿在孙家和章家纵火？顺便把孙棉儿一起烧死。”

“真是丧心病狂！”齐柠月叹道。

薛瑶看向三个小女孩，她们只是并排站着，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