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体上讲就是个要名还是要命的选择,他本人的意见还仅供参考。
傅铮觉得只有傻子才实心眼地跑去选择!
于是七窍玲珑心的傅大人请了拨杀手,让他们埋伏在出京的必经之路上,待到傅府一行路过时,跳出来干上一架,然后傅大人再“身受重伤、不知所踪”。
计划是周密的,如果没有后来的变数,让他的身受重伤弄假成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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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恒之端起茶盏灌了一口,余怒未消道:“怎么应对!他季槐做下如此混账之事,你是苦主,道理在你这儿,直接参他一本便是!”
默默旁听的易然:“...”姚次辅这拿参人当家常便饭的性子还真是始终如一。
傅铮摇头道:“老师,我们空口无凭,此时去参奏,定会遭季首辅反咬一口。”
姚恒之捶着桌子道:“难不成就囫囵着咽了这口气?真是窝囊至极!”
傅铮似笑非笑:“咽下这口气?老师觉得窝囊,学生亦不想忍这窝囊。此番我若做了缩头乌龟,季槐只会愈发变本加厉。”
姚恒之冷哼一声:“那就直接参他一本,有事我替你兜着。”
傅铮瞧着他的老师,半晌,叹了口气:“若是在五年前,学生此刻早已拟好了折子。”
姚恒之定定瞧着他,傅铮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学生年轻时仗义执言,不懂迂回,很是吃了些苦头,这些老师也知道。”
此话一出,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易然身上。
易然茫然地与他二人对视片刻,然后她悟了。傅铮吃的苦头,包括但不限于被她跟她老爹欺男霸女,强虏为婿。
想明白这点之后,她把头埋到茶盏里,默默喝茶。嗯,她替女配觉着心虚。
姚恒之收回目光,闭目叹了口气,捋着花白的胡子,神色颓然起来,整个人瞧着愈发苍老了几分:“你继续说。”
傅铮拿指腹摩挲着微凉的茶盏,肃容道:“那番经历之后,学生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不能仅凭一腔孤勇。”
姚恒之看了他半晌,叹息道:“罢了,或许你比老师通透些。既如此,说说你的打算。”
傅铮的打算其实挺简单的,他一贯坚信非常时期需要运用一些非常手段,譬如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个问题不止能用于处理夫妻关系,还能用于处理君臣关系,当然其效果还是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易然觉得在这一点上她与傅铮英雄所见略同。
傅铮打算一哭二闹三上吊,让满京师的百姓了解一下自己的冤情。
这一重担被交到了易然的手上。
易然表示她不干,她面皮没傅铮厚,这种丢人现眼之事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委实有点做不来。
傅铮点头表示理解,随后他朝易然露出个温和的笑,春风化雨般提醒道:“娘子,还剩下一天时间,你的理由想好了吗?”
易然从善如流地抱住傅铮大腿:“大人,您需要我怎么配合?一根布条吊起来可能不够气派,我可以多扯几个挂在车檐上,这样效果会比较壮观。”
傅铮:“...”
易然继续诚恳献策:“再譬如关于哭这么个事,我觉得光在那儿哭可能会被大家误会,说不好还以为我在秦楼楚馆寻找您,悲愤难耐,是以当街哭泣,恐怕于您的声名有损。要不您给我写好台词,我提前背一背,等到入城时一边哭一边念,也好让大家都能知晓您的悲惨际遇。”
傅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