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吗？”相对适辛的紧张，季永夜倒是说得极淡，甚至话语显得轻飘，“你将她交于我手上，我自会对你放心，此为其一。”看着适辛那紧张难得变了的脸色，季永夜并未放于心上，“其二，此行凶险重重，她在我身畔要比在你身上安全得多。她残灵与我而言并不重要，我亦不会害她，你将她交于我手上，既让我对你放了心，又让她更安全，岂不是两全其美？”

适辛僵硬的慢慢直起身子，抿了抿唇，他心知季永夜所言句句属实，可是心爱之人，又如何能交于旁人手上？火光之下他眼眸不停变换，看得出依依不舍之情。

“适辛。”季永夜出言唤了唤他，心下几分不忍终是放软了语气，“本尊为安你心，便以聚魂之事起誓，定不会伤她分毫，若有天聚魂得成，便是你身死，我亦会重聚她魂魄令她得以复生，如违此誓便教我季永夜永世不得聚魂之法！”

适辛深深望着眼前男子，心中凌乱，他心知此行危险重重，他亦心知能留在他身旁，要比在自己身旁安全得多，也深深知晓季永夜此誓对他而言算是最重的誓言，他没理由拒绝……

火光之下适辛缓缓抬起素手来，指上轻柔着缠着一圈如白雾般残灵，“舒儿，我定会来接你，你要乖乖听话……”带着几分哽咽，适辛对着那白雾展开笑颜，慢慢将她托于掌心看了又看。

那白雾好似听懂他所言，在他手掌蹭了蹭，好似不愿离去。

指尖苍白轻颤，眼中含了热泪，仿似看不够般，将那一小团白雾望了又望，“……这次不会骗你，也不会弃你……等我回来……”轻托掌心，将那白雾亲手递于季永夜身前。

季永夜也毫不客气，长袖一挥便将那白雾收入袖中。

适辛举着空空掌心，久久发愣好似掌中还轻托着她残灵一般，泪水滑落，抬起泪眸来望了望季永夜，“舒儿最喜在花间游玩，若得春日花开，放她于花瓣之上玩玩……”见季永夜点了点头，方止了泪意，收起掌于袖中，转身又望了望苍月，不再多言，出了小木屋。

天地一色，银白得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又冷得滴水成冰，便是泪珠迎风一吹也被冻落而下。

适辛展开衣袖，一身黑裙随风招展，黑发随狂风而舞，双眸赤红，略回头瞧了瞧那小木屋，便施展魔气凌空而起，几个起落间身影便消失于茫茫大雪之中。

木屋之内被狂风吹透，那一堆火光亮照亮苍月脸颊，她搂着怀中狐狸抬起头来望向季永夜，“丹室之内试探曲谷主心意，刚刚又将适辛命脉抓于手中，那么尊上要如何处置于我？”

他衣诀流光，随着他轻微动作亦徐徐生辉耀目。

苍月清楚，他试探了曲敬书，又控制住适辛，可见他对聚魂之事郑重小心，那自己呢？聚魂之事苍月也是知晓的，她虽不清楚季永夜为何从一开始便不防备自己，但他定然不能坐视自己没有把柄在他手上，若不是如曲敬书那般试探，便是如适辛那般尽在掌握。

只是苍月不懂，他会如何对自己，是以出言一问。

季永夜撩了衣袍，隔着火堆于她对面而坐，“你我之间早有约定，只是你不记得了。”言罢扯下自己一根发丝，化成一缕丝线缠于苍月脖颈之上，“我将往穹昆幻境一行，不知接下来你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