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呼出一口浓浓白雾，指尖早冻得通红，寻着季永夜所言方向也看不到木屋所在，只茫然点头应和。

木屋之内，适辛弹指燃起幽幽魔火，绿火幽幽照亮小屋之内，也带来一丝暖意。

苍月早已身心疲惫，歪靠着墙壁正欲休息，却听适辛立于季永夜身前，抖了抖一身雪道：“在仙灵谷可闷死我了，生怕被人发现，连屋门都不敢踏出，当真是谨慎小心，日夜不能安枕啊。”

季永夜那一身黑袍好似不沾任何凡尘般，入得屋内，便是一片雪花未沾，他只歪头看着屋内适辛魔火，好似对此火颇为不满，弹指化出一堆火于苍月身前，见红亮火光驱散魔火，方转身看了看适辛，“如今首要还是寻得凝魂草，此草是修为极高之人魂灵所化，能凝神聚魂。”

适辛点了点头，这点他很是赞同，“不知尊上有何打算？”

“打算？”季永夜略沉吟，瞧了瞧那火红的火堆久久方启唇说道：“此事我也思虑了日久，修为极高之人……怕是不仅仅是仙，我想……魔也是可以的。”

“魔？”适辛皱眉不解问道：“尊上是说魔？”他是说大魔？可他明明说凝魂草是强大灵魂在忘川之中涤荡而生，最是纯净之物，魔如何能生出纯净之物来？

季永夜好似明白他所想，点了点头，“在仙灵谷中，因着个中原由我未曾提起，所谓凝魂草皆是修为比肩神之人所化，既要生前如神般强大，又要死时心有不甘，灵魂经过长年淬炼，化而成为凝魂草，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这也便是此草难寻之处。”

借着火光，季永夜望了望适辛，“若要修为能比肩神之人，又非一定要修仙之人，我以为魔亦可。”

火光之下，他一身云纹泛着光华流转，适辛只觉眼皮直跳，他此言好似有什么深意，可无须多问便听季永夜接着说道：“你知道的，这些年来并无神君出世，可却有传言前代魔尊身陨……”

季永夜紧盯着适辛眼眸，于魔来讲，前代魔尊该是多崇高的存在，没人比魔清楚。魔族世代都以前代魔尊为骄傲，可他却想寻到前代魔尊身死之处，还要她魂灵所化凝魂草！

适辛脚步踉跄，生而为魔，此事莫说做，他怕是连想都不敢去想的！

仅仅这一个念头，好似天雷滚滚在适辛脑中炸开了花，心中久久挣扎彷徨，眼中不停变着那云纹模样，适辛抬头望着季永夜，额头尽是冷汗。

“尊上可知，若此想法被魔族而知，可是诛身灭族之罪！”

他适辛就算不顾念自身，但也要顾念心魔一族，心魔一族不比其它魔族那般生而强大，可以用蛮力蚕食比自己弱小的魔来强大自身，心魔一族只以怨憎为食，若想强大，非要经过几千年修炼方成，不亚于修仙之人历经雷劫之苦，当真是千年万难，若仅仅因为此事，心魔一族被灭，他适辛又如何背得起此罪？

虽然他想重聚心爱之人魂灵，但也不想因自己一念使得心魔一族尽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