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背着个小包袱,怀中还揣着只狐狸,早便累了,点了点头。
只是眼前是一条官道,没有行人,亦无可歇脚之处。
季永夜却未做多想,领着苍月来到路旁缓坡之上,寻了一处树阴之下,踏平一片野草,便示意苍月坐下。
“我去寻些吃食。”
话音刚落,季永夜转眼便不见了。
苍月呆了又呆,暗想:有这般法力为何与自己缓步而行?又为何不带上自己一同御空而行?不是可以省上许多时间?
草中虫鸣不止,苍月将小包袱置于一旁,又将狐狸拎了出来放于身侧。要知道冬日揣着它暖和,可此时真是又热又难受,只觉出了不少汗。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刚想稍睡一会,便觉一阵轻风拂面,季永夜便立于眼前,手中捧了壶水和几个馒头……
他倒是去的快,来的也快。
季永夜也盘膝坐下来,将吃食推到苍月眼前,也不过多言语,便闭目打起坐来。
苍月伸手取了馒头,居然还是热的,捏于手中小口慢慢吃了起来。
但见他闭着眼眸,也大起胆子细细打量起他来。
昨夜初见便令自己难离目光,今日午阳下细观,只瞧他眼眉斜扫,棱唇轻抿,一派威严。提耳细听也不闻他呼吸之声,心中暗暗寻思,修仙之人果然与众不同。
大大咬了口馒头,鼓着双腮,见他未有什么动作便更大着胆子瞧他,他不似石头那般清瘦模样,鼻梁高挺,一脸正派,正欲再观观他眼眉,却见那双眼眸悠然睁开,直直盯着自己……
苍月愣了愣,忘了口里还有着东西,噎了噎,猛咳了咳,涨个满脸通红。
偷看人家被抓个正着,一阵尴尬,苍月端起茶壶,仰头大口喝起水来,借由这个动作来掩饰自己那满脸的红。
“这几日我教你些辟谷之法如何?”季永夜好似并未理她的尴尬,只是自故说着。
辟谷?
苍月停下动作,若能不用吃东西当然是好了,只是他为何要对自己很特别?苍月有些不解。
“为何要教我辟谷?又为何答应愿与我同行?”苍月小声问着,他明明可以自己去追心魔,为何同意要带上自己个累赘?走得慢不说,还总是要吃些东西的。
季永夜拢了拢宽大的衣袖,望了望四周荒草,日头高照,虽近秋日,午时还是有几分夏热的,热气如浪,虫鸣蛙叫,带着几分闲适。
他也不知为何会答应与她同行,或是也不想那么快将心魔捉到,或是那两百年间的陪伴也习惯她跟于左右,千年之间太孤寂了吧,虽与她也说不上几句话,但既能重逢,也不失为一场缘份,季永夜只想问问她,哥哥可有找到?可有忘怀?可还执着?
曾经的永生难忘,曾经的誓言,浮世走上一走,可会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