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心中记着在涧河县万捕嘱咐之言,‘姑娘记得,日后处事,不可太显露与众不同之处,若非过人一等的强大,必会惹来麻烦。’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苍月脸上的伤疤还未好,哪能又惹事端,况且若不是自己多管闲事,小黄也不会活活被人打死?
低着头,苍月学着冯婶子的样子,向少夫人行了礼,偷眼看去,少夫人身旁之魂好似并没有什么恶意,再者自己又当真不会驱鬼,想想也只能罢了。
与冯婶子告别,苍月便孤独一人向关山村走去。
这一路之上,装了满满的心事。
要说那少夫人身上贴着的魂为何会与她一模一样?鬼魂苍月看过不少,可基本都与生前一样,但凡凶煞些的,只是长得难看些,与所附之人一模一样的倒是没见过。
那孙家少夫人所附之魂,究竟是什么呢?
苍月一路思索着,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待转了思绪方发觉天色已晚,只吃了早饭,此时腹鸣早响了几遍了。
冬季夜长,这刚刚傍晚,天便黑起来,远远望向关山村,一家家亮着昏黄的灯光,想着石头在家等着自己,苍月加快了脚步……
伸手推开破旧的柴门,便于北风中闻道一丝饭香,苍月弯了弯嘴角,快步向屋中走去。
石头一身清瘦,粗麻孝白,正依偎在炉火旁煮着什么。
这么个穷苦人家,连口像样的锅都没有,只在炉火上架个破粗瓷当锅,吃的也根本皆煮食。
屋内也未点灯,只炉火一闪一闪的映着石头半边脸庞。
石头见苍月归来,掩饰不住的欣喜,笑望着过来,上下打量一番才轻轻说道:“今日怕是累坏了吧。”
苍月那一身的脏破,昨日刚补好的衣裳仅一日,又磨破了。
石头有些羞愧,自己堂堂男儿,竟让名女子做这些粗活,来赚钱养活自己。也不知在苍月心里,他究竟是不是个累赘?
指尖轻颤着,不自觉摸了摸自己那残腿,那腿细瘦一只手便可握住……
苍月从他眼中看到了欣喜,也看到了落寞,全当没事般走到他身旁,向锅内伸了伸脖子笑道:“今日这饭食闻起来不错呢……”苍月挨着他望了望又道:“能吃了吗?我肚子都叫了呢。”
火光只照得半张脸,石头只觉苍月的双眸异常好看,每每相对而望,总不自觉会沉迷其中,好似她那双眼眸之中,有高山流水,云起云落,朝阳晚霞,道不尽的向往之色。
见苍月望着自己,石头忽觉自己失神,急急收起思绪,慌张道:“……可……可以吃了,我……我这便盛……”石头转身去取瓷碗,可心中慌乱,那残腿也未站好,踉跄两下身子,正要跌落之际,却被苍月那有力的手扶住。
石头只觉那被她扶住的腰身之处发热,瞬间传遍了周身,羞得满脸通红,低头只盯着炉火,不知该说些什么。
苍月只见他发着愣,只顾低着头,也不知他是什么表情,心中想着:怕是他想取碗筷,不想险些跌倒,心中哀怨了吧?
“石头,我从不会做饭,日后你做为我做饭,我砍柴挣钱,这样很好。”苍月只想宽慰他。于苍月而言,也确实不会做什么饭,卖些力气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