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胖子班昆没有说完的话,犹如寄下的钩肠债,让高遵岳心中有些不安,好像身上背上了一块千斤巨石一样,压得他有点喘不上气来。
班昆说他们卸岭门要尊自己为什么呢?祖师爷?门主?还是什么头领?他们卸岭门的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呀?这些强盗的思维,真是搞不懂,说一半,留一半,这不是折磨人吗?
高遵岳想着班昆没有说完的话,心中的许多疑问还没有彻底得到解答,不免有些怅然若失,心头徐徐升起了一丝不快。他的心情就像这座大殿一样,很大,很空,有时还很冷,一种寂寞苍凉的感觉,一步一步向他袭来。
话没说完的班昆定了定神,走过来拍了两下高遵岳的肩头,对他微微一笑,说道:“高公子,以后有滴是时间嘛,到时候,额会把你想知道滴一切全都告诉你滴么。”
以后?以后是多久啊?一天,两天?还是一年,十年?高遵岳觉得他快被这些强盗折磨疯了,苦涩的冲班昆咧了咧嘴,却又是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班昆没有嘲笑他呲牙咧嘴的苦相,默默地看着他把宝匕收入怀中后,两人一起走到了道金的身后。
直到这时,班昆才注意到了丹增仁巴的存在,这才想起来丹增仁巴是被双虺毒蛇同时咬死的,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被毒蛇咬死的人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真的变成僵尸呢?
他想着,急忙放眼一看,就见那丹增仁巴大张着嘴巴,铜铃大的双眼死死地瞪着他们,那死鱼眼让他感到十分的不舒服;青黑色的面容显得更是狰狞恐怖;喉头两侧挂着的两条断蛇的伤口处还在滴着鲜红的血液,那蛇头还在微微地抖动。
寻到了宝匕,班昆那种兴奋地心情一下被丹增仁巴狰狞可怖的面容一惊,消失的干干净净,他压制着心中的无明业火,向前走了两步,刚想上去揪下那两个蛇头,一下想起了道金的话,这两条长虫浑身带毒。
他心中暗道,这是剧毒之物啊,见血封侯,丹增仁巴就是例子呀。这两条长虫是死了,虽说死狗不咬人,保不齐这两条长虫还带着剧毒呢?它们还没有死直,还在微微的蠕动,不小心让咬上一口,那……,班昆心里暗暗呸了几声,直骂自己是乌鸦嘴,一想变僵尸,吓得他又慌忙退回到了原地。
吴风把他哥哥吴元的尸身放好,几步走到了死尸的面前,目无表情地指着丹增仁巴的尸体说道:“便宜你这个狗杂碎了,你这个混账东西被双虺同时咬到了,是不是该变僵尸了呢?”
这小子平时不说话,一说话就毁气氛,众人一听,整个大殿的气氛立刻凝结了起来,人人口中暗骂着吴风的乌鸦嘴……
班昆不想听到的,却从吴风的口中迸了出来,刚要张口骂吴风几句,一看他伤心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无奈地转过头来,一看丹增仁巴凶恶的面容,死鱼眼睛还瞪着他,气就不打一处来,一下把气撒在了死尸身上,壮着胆骂道:“贼你妈,死咧还瞪人捏,你再瞪,再瞪看饿不把怂给你打出来咧叫你鬼也揍(做)不成。”
夏胜忍不住了,噗嗤一笑,信步走到班昆和丹增仁巴的中间,开口说道:“哎,我说黑胖子,这狗怂已经死了,连屁都没有了,还有那玩意?你拉倒吧,咋呼啥呀?狗是百步王,只在门前凶呀。啊!哈哈……”
班昆一把拨开夏胜,说道:“你放屁!假道死(士),你笑撒嗫,赶快滚一边去,莫学狗占马槽不吃草,啥玩意么?你社莫有就莫有?有莫有,额揍给你看。”
班昆说着就要上前动手,道金急忙伸出右臂拦住了他,开口说道:“别动!小心中毒!我已经给你说过了,被这种雌雄双虺同时咬过的人,死后怨气冲天,雌雄两种毒素一交溶,很快就会变成绿毛僵尸的。死胖子,你要是想去做绿毛怪,那你就去摸吧,没人拦你。”
“摸金滴,你胡社撒嗫?还变僵死嗫,你就吃咧柳条巴笊篱,肚子里编吧。额才不信嗫,制么半天咧,你让它变一个僵尸给额们大伙儿看一哈。”
道金指着丹增仁巴的死尸说道:“死胖子,不信是吧?你睁大牛眼看看那是什么?……那是绿毛,绿毛是什么?绿毛就是怨气所化,绿毛越长代表怨气越重。你不是不信吗,反正这种怨气所化的毒根本没法解,你去摸呀,不想活了你就去摸!”
众人一听,慌忙后退,班昆也吓得向后急退了两步,张大了嘴巴,不觉心中有些发虚,看着道金想骂几句,却骂不出口。
道金说完,看了班昆一眼,从怀中掏出了一双鹿皮制成的软皮手套戴在了手上,把手伸进了丹增仁巴的怀中,从里面掏出来了一大堆东西;瓶瓶罐罐,包包袋袋,什么都有,堆得跟小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