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班昆认识这把破龙匕,难道这是他们卸岭门的宝物?那就……啊!……回归?我的亲娘哎!师父啊,你说什么不好,怎么偏说这两个字啊!他嘴角上的笑容刹那间变得那么寂寞,仿佛那落尽叶子的树,凄凉得叫人心酸。
这如果是他们的宝贝,他们要是向自己讨回,自己怎么办?那老道长是个地行仙啊,他说的可是“回归”呀!那就是说人家的东西,就得还给人家呀;这心有不甘哪!一时想的他脑袋都大了,心也好像都被揪了出来了一样,一阵剧痛像刀子捅穿他的胸膛,使他的每一根细微的神经都为之颤动。
远足不露宝,为什么要把宝匕给班昆看呀,高遵岳心中想着,暗骂自己真笨,斩断双蛇后为什么不收起来呢。一个人站在那儿,把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颓然站在地板上,再没有话了,似乎忧愁压住了他的舌头,他只能用他那一双倦于谛视人生的眼睛来倾吐胸中的无限愁闷。
班昆看着他,再看看手中的七星神兵,开口问他道:“高兄弟,制把破龙匕你寺怎么得到滴?给你宝刃滴人是谁?他现在在那达嗫?”
高遵岳一听班昆说“破龙匕”三个字,心中就不舒服,这三个字是他现在最不愿意听到的三个字,他此时的心情,就像小孩子放的气球,上去不到几尺,便爆裂归于乌有,只留下忽忽若失的无名怅惘.
刚要开口说是自己的师父送给他的,突然想到了师父的话,“下山以后不许跟人提说你是华山老祖希夷门下的弟子,我老道褚玄的徒弟”。
他失意地信口胡诌道:“哦,这宝匕首是一个游方的老道长送给我的,至于那仙翁的来历,人家没有告诉我,我也没好意思问。班大哥是想找那仙翁……,哎,你想干什么?”
“哦,高兄弟,你误会咧,额是社,要感谢人家嗫。听你制么一社,是个游方滴仙长,看来是找不到咧。”
一直盯着高遵岳面色看的老和尚闻听班昆的大喊大叫,犹如红色捷报,好像是一股浓香的带刺激性的酒,猛烈地窜入他的鼻腔,一直钻到他的脑子里;忙不迭地紧走几步,小跑着过来,接过班昆手中的神兵,看了又看,瞧了又瞧,最后握住匕把一抽,宝刃出鞘,白光迫体,冷森森的寒气逼人,众人身上都起了一层小疙瘩。
老和尚心花怒放,好像一刹那之间又返老还童了一样,兴奋热烈的情绪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倾泻出来,双眉狡黯地上下跳动,使着牛劲笑着:
“哈哈哈,果然是蚩尤之物啊!上古神兵七星破龙匕呀!此宝失踪近千年呐!哈哈哈,老衲有生之年终于寻回了它,圆了历代祖师爷之梦啊!哈哈……,哈哈……”
高遵岳自顾自地生着闷气,突然一见一向沉稳的圆智大师,双手举着小剑和小剑鞘在地板上转圈发疯,不禁心中大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让老和尚如此发狂、发癫,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拽了拽正在失神的班昆的衣袖,见他回过神来,就急问怎么回事。
班昆猛地清醒过来后,询问的目光飘向了老和尚;已平静下来的圆智大师面露喜色,微微点了一下头。
“哦,高兄弟,是制么回事,制把神兵原来是额们卸岭门滴,在将近一千年滴东汉末年,被太平教滴教主、黄老道之一滴黄巾军首领张角从额们卸岭门第七代祖师爷滴手上抢起咧。黄巾军战败后,此宝物也失去咧踪影,额们滴历代滴祖师爷寻咧九百多年咧,终于在你滴手里找到咧。按照千年滴门规,额们就要尊你为……”
班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和尚的假装咳嗽声打断了:
“咳咳咳,下面的以后再说吧,我们当前的首要任务是怎么出去才对。高公子,把它收起来吧。”
老和尚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他说着就把七星破龙宝匕递给了高遵岳,然后走向了蹲在丹增仁巴尸体面前的道金身边。
高遵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和尚说找到了,还有班昆说这是他们卸岭门的宝物,他就感觉到自己好像从悬崖上摔下来了一样,失重的感觉让他的脑子已是一片空白了。
猛一见递过来的宝匕,他心中一阵窃喜,感到幸福、得意,浑身一阵阵哆嗦,又模模糊糊地觉得惶恐。
他急忙接过宝匕紧紧握在手中,生拍别人抢去了似的;一看众人的目光,脸不由地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