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谁不怕死?班昆一听,鼻子又歪了,心里很不舒服,真有点哭笑不得了;心说,这小子恐怕是被第一次杀人吓傻了,嘴上没有把门的,怎么来什么说什么呢,这么多的人,难道我老班就是顶缸的?挨蛇咬得吗?
高遵岳的话,以及班昆那拉长的苦瓜脸,哭笑不得的窘态,众人心中升起的冷意一下被冲淡了,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难受,都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吴元还是那种失神的眼睛,死气沉沉的,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们说些什么,双眼只是呆呆的看着左前方一百五十步左右的那盏气死风灯发愣。
只听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暗影处的那盏黄灯怎么变成红色的了,是我眼花了吗”
众人一听,连忙顺着他面对的方向向左前方细看,果然发现在他们走上廊道时看到的那盏气死风黄灯,现在却成了红色的了。
“这是信号指挥灯,看来党项人的大阵催动起来了,看我把它射下来!”
高遵岳说着,抽出箭壶中的一枝雕翎箭搭在弓弦上,双臂一较力就拉了个满弓,松手一射,只见那箭“嗖”地一声破空飞出,红色信号灯应声而灭。
木寨行宫外一阵骚动过后,从木桥方向奔来了八个黑衣人,只听一个黑衣人一边逃,一边喊道:“大头领,我们中计了,被包围了,外面接应的兄弟只剩下我们八个人了。张元那厮带着西夏番狗大队的铁骑把我们赶了进来……”
黑衣人话未说完,只听他们后面人喊马嘶,箭如飞雨,直向众英雄射来。众人惊慌中没有听清黑衣人说是张元带队,急忙挥舞兵器拨箭,八个黑衣大汉又趴下了两个。
夏胜和吴元也被流矢射中胳膊与大腿,众侠盗连忙合兵一处,退进了后殿;西夏兵将随即也退回到了木桥处弯弓搭箭据守。
众人退入殿内后,老和尚急忙命令习杰说:“平章,快给他俩起箭、上药裹伤。”
平章是习杰的表字,是他们小队的医务工作者。
习杰拿出麻沸散给夏胜和吴元各服了一包,又取出一把小刀,放在烛火上烤了烤,剜出了夏胜左臂和吴元左腿上的箭头,洒上金创药,用伤巾缠裹。正在这时,外面西夏兵恶毒的咒骂声此起彼伏,他们的十八代祖宗都被番兵们骂了个遍。
吴元气的咬牙切齿,他此时的药性还没有过,没有感觉到腿伤的疼痛,一下跳了起来,摇晃着冲到门口,拉开殿门,右手挥刀,准备出去拼命。
圆智老和尚一看,连忙大喊:“不可……”
话没说完,只听“嗖”的一声,吴元被一支雕翎箭穿喉而过,当场毙命。
吴风大哭着扑倒在地,一顿呼天抢地之后,一把拔去了哥哥咽喉上的雕翎,抓起哥哥手中的钢刀,就要冲出去报仇,被众人抢上前去,紧紧按倒在地,哭昏了过去。
飞蝗般的雕翎随着吴元的倒地,乱纷纷从门**进了大殿。班昆一看不好,急忙纵身一扑关上了殿门。
高遵岳半跪着搂着昏倒在地的吴风说:“西夏狗有备而来,看来我们只能向西杀到偏殿,据守山顶,从湖水中突出去了。”
一个黑衣大汉接口说道:“这位小哥,这根本行不通,西夏番狗在水中放置了无数的食人怪物,我们和番狗在外面拼杀,我们有几个弟兄,被箭射中掉入湖中,还有被我们杀败跌落到湖中的几十个番狗,随即就被游过来的怪物啃得只剩下几十具白骨了。”
众人一听,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直冒寒气,充满了惶惶不安的气氛。周遭如此喧嚣噪杂,唯此时此前最令他们牵动,心唯尔,神唯尔,世间多变,思绪飞逝,而他们脑中却素雪茫茫,纵使万籁齐奏,也只有心中那扑腾之声响彻耳际。
还没怎么开打,就已折了不少人,现在四周被西夏兵围得铁桶似的,这还能脱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