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本书是师公陈抟老祖所撰,是一本先天方圆,八卦生变图,属八卦九畴。这是他非常喜欢的一本书,另一本书,他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也给了他,觉着没用,就放到了背囊里。
俗话说,走的夜路多了会撞上鬼。还没有找到父亲的骸骨,高遵岳暂时不想与党项人起冲突,他只能白天看书睡觉,晚上诵书赶夜路,却没想到,晚上还真撞上事了,看来他是个衰仔啊。
他一边夜行北上盐州,一边暗诵着书中的数理变化和机括要理,在大约离他三里地的地方,有两只绿灯笼若隐若现地跟在他后面移动着。
到了盐州高遵岳还是没有打探到任何信息,他只能朝前走,东行到了灵州(今灵武)。李元昊的老爹李德明当年在此定都,把灵州改成了西平府。
在西平府他打听到了一丝消息,有可能他的父亲在怀远镇(今银川),因为有大量被俘的大宋兵将被党项人押回了怀远贺兰山做苦力,被逼着给西夏王李元昊修建寝陵。
他急忙直奔怀远镇而去,一路上独自嗟叹,倍感冷落孤凄。无意回头一看,瞧见了两只绿小灯笼一下隐去了。心猛地一沉:“这个精灵还不死心啊,一路跟来,它想干什么呀?是想找下手的机会吗?”
他不由得捏了一下怀中的小剑,有小剑在,他心中底气十足,有多少恶狼来,他都不会害怕的。
他边走边推演狼群的阵法,老狼王令出如山,群狼攻防有序,配合默契,狼性的本能表现的淋漓尽致,那种精神真得让人好好学习,这些都让他获益匪浅。
走了五六天的夜路,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他知道这是黄河,水流湍急,涛声如雷,一条弯弯曲曲的青色带子在白色冰碴的长大夹缝中,翻滚着向东北方奔去。西北面是巍峨崚峭的贺兰山,山东面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怀远镇。
怀远镇处于宁夏平原东北部,是个美丽富饶的城市,李德明迁都,把怀远镇改成了兴庆府。
怀远镇西北有贺兰山,东南有黄河作为天然的屏障,这是一个易守难攻的战略要地呀,怪不得李德明要把怀远定为西夏国国都呢。
高遵岳把目光慢慢收回到了黄河两岸的银装世界,黄河渡口上下,人烟绝迹,看着不能飞渡的大河,他一筹莫展。
正不知怎么才好时,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狼嚎。
他急忙回头借着月光一看,原来是白毛狼王已到了他身后一箭之地,正冲他嚎叫呢。
他心中奇怪这家伙怎么不偷袭了,却见狼王冲他又是点头,又是刨雪,然后掉头沿河西行,五步一停,三步一等,像是让他跟过去谈心呢。
他这时已不再害怕狼王的攻击了,知道有小宝剑在,狼王会顾忌许多,于是远远地跟在老狼王后面向西走去。
走了七八里地,看到河坝下有一窝棚,坐北向南,墙角下有一条小船正躺在那儿沐浴着月光呢。四条大白狼犬坐着,守在四个方位,眼睛盯着窝棚一动不动。
看到了船,就看到了希望;高遵岳大喜,两个箭步就飘到了门口,借着昏暗的油灯一看,里面有个胡人打扮的汉子正在瑟瑟发抖。
那汉子看清了他的汉人装扮后,已有点语无伦次了,结巴着说:“你……你制……尕……尕娃,快……快跑,有……有狼,小……小心勾子,不……不……不要回……回头。”
高遵岳连忙别有心机的问道:“大哥你好,先不要害怕,它们暂时不会伤人的。我请问一下,你是艄公吗?我要过河,渡我过去好吗?”
“难……难长滴很。大……大王早……早已……已哈咧封……封河令咧,你要……要过河,来年开……开春再……来吧;现在过……过河,被抓住咧,那寺要杀头滴。”
摆渡人已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结巴了。
“看相貌,你是个汉人呐,听口音,是关中人吧!怎么做起番奴来了?看在同是汉人的份上,把我偷偷渡过去吧,多给你些银子。”
高遵岳说着,拍了拍背囊。
摆渡人苦笑着说:“对咧,饿奏寺陕西人。大王还莫在怀远定国,饿们家奏在制达定居很久咧。饿也想把你渡过起捏,但饿害怕。小兄弟!你奏饶咧饿吧。”
高遵岳顽皮的指了指外面的狼,学着摆渡人的口音戏谑地说道:“大……大哥,你……你要……要寺……不……不渡饿过……过河,饿……饿可不……不能保……保证你……你的南……南……南全咧。”
摆渡人看着外面的狼,脸憋得像个紫瓜一样,不知如何是好,就听见三声狼嚎,四条监视的大白狼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摆渡人吓得连忙说道:“小……小兄弟,饿……饿立马把你渡过起(去),快……快让狼退走。”
摆渡人话音刚落,两条船桨已紧攥在了手中,高遵岳得意地笑了……
小船在夜色中颠簸着向对岸划去,老狼王站在大河堤坝上为他们送行,左右排列着四头大白狼默默地看着小船。
快到对岸的时候,一声持久的长嚎响彻云霄,高遵岳两人回头一看,五个黑影已随风而去了,只听摆渡人呢喃着说道:“真寺国精灵啊!真寺国精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