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易扫了一眼柳清风,见他还未注意到这边,便将慕容祁写的那份奏帖藏进了袖子里,而后又偷偷从另外一边的袖子里拿出了一份和慕容祁字迹一样的奏帖。
待得柳清风缓过神,慕容易率先将案上奏帖拿起,递给了柳清风。
"这是什么?"
“应当是三皇弟刚才所说关于流名的草拟之策了。”
柳清风将信将疑打开,待得看清楚内容后,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这不是与我在朝上所说的一模一样么?祁王爷如今这又是什么意思?愚弄本官么?”
慕容易笑笑:“三皇弟此人就是这样,极为好面子,柳尚书莫怪,可能他早就认可柳尚书的方案了,只是想在父皇面前表现一番这才故意反驳的,如今只想借着这份奏贴像柳尚书赔罪,也算有心了。”
柳清风听了怒气不减反增:“若他真是‘有心’这样做,也算本官错看他了,他那番话,虽说是驳了我的面子,但也是为了百姓着想,为大燕着想,本官心里对他有这般见识也是有些佩服的,没想到……”柳清风抬了抬放着奏帖的右手,而后便随手扔到了一旁,眼里充满了不屑。
“柳尚书,三皇弟怎么说也是六部监察使,还是给父皇看一下比较好。”
“给陛下看?陛下不被气死才怪!”
柳清风摇了摇头,长呼出一口气,而后又再度深深叹了口气。
“不过流民一事一天不解决,受苦受累的还是老百姓啊……”
慕容易心思微动,从袖子取出一份卷好的纸张,“柳尚书,关于流民一事,其实本王也有所耳闻,本是今早特意过来和三皇弟探讨的,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开始,他便走了。”
“哦?”柳清风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盯着慕容易手上的纸张:“王爷可否给下官看看?”
"柳尚书请随意。"
慕容易笑着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柳清风如获至宝,一张张看完之后,眸中全然是喜色,望着慕容易,感激道:“易王爷,下官替老百姓们谢谢您啊!”
“柳尚书不必拘礼,为百姓谋福,是本王应当做的,何来谢字一说,倒是这方法,依柳尚书您多年的经验来看,可行么?”
“可行!一定可行!”柳尚书神情激动:“我这就去皇上。”
见柳清风着急要走,慕容易忙拦住他:“柳尚书莫不是忘了三皇弟了?他要是借此机会治你一个越级之罪,那后果就……”
“哼,顾不得这么多了,你没看到刚才他的样子了么?他眼里压根就把这事情放在心上,说是因公事出宫,准是不知道又娶了哪里花天酒地,若陛下这次还执意偏帮于他,本官就是丢了这顶乌纱帽也要让他从六部监察使的位置上下来!”
说完,又深深看了眼慕容易:“易王爷,如今东宫储君未立……其实您……”
“柳尚书!早朝时间快到了,本王只想造福百姓,未想其他,还望尚书大人不要多想。"
"易王爷……"
柳清风眼眶有些湿润,都是一个父亲生的,怎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呢!比起慕容祁,他倒是更愿意看见慕容易坐上那个位置。
心中下了决定,他握紧了手上的东西,摆正自己的朝服,信步出了游龙殿。
……
“疼,脖子疼。”
这是颜欢醒来的第一个感受,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被人从后面袭击,还是被手刀砍的脖子,下意识要揉揉后脖颈,一抬手,忽然呆愣住。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穿着,红色的……喜服!?
她不是在雾障谷么?穿的明明是铠甲……
颜欢瞪大眼睛,当下也顾不得脖子疼不疼,慌忙在房间里找铜镜,最后在一盆水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还好,还是自己的模样,稍松口气,好在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在她身上。
环顾一圈,这个房间装饰的很简单,除了一些基础的椅子柜子并没有多添置其他东西,桌上还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偏生这么一个没人住的房间周遭竟都贴上了一个个大红的“喜”字。
格格不入!
走到门口,刚要开门却发现门已经从外面反锁了,就连窗也封了。
“喂!藏起来算什么好汉?哪条道上的,是人是鬼报上名来!”
颜欢推搡着门,朝外大声喊道。
不过一会儿,有声音从外面传来,颜欢贴在门上仔细听着他们的讲话。
“这女人醒了,要不要去通报寨主?”
“当然要去啊,我们寨主专治这种小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