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这么大,有一两个相似之人也不奇怪。”慕时臻眼中毫无波澜,坐在南许对面帮她盛了碗汤。
宫女早在南许坐下时就出去了,屋内只有她和慕时臻,南许心不在焉的喝着茶,目光却停留在慕时臻手指上面。
慕时臻手指很长,相比其他女子感觉更加有力,右手食指被一层纱布缠着,隐隐渗出鲜红的血液影响了整体美观,手指的主人似乎并不在意。
“你受伤了。”南许眯了眯眼,伤口在这么明显的位置是藏不住的,包与不包都能引起注意。
“不小心用剪刀划了一下。”慕时臻把那碗汤放到南许面前,没说为什么用剪刀。
“伤口深吗?”
“不深。”
南许却不信,纱布包了好几层,血一样能渗出来,可见伤口还是挺深的,包了半个手指,伤口一定不小。
“真的不深,不然我拆了让你看看?”慕时臻看南许怀疑,想要拆开纱布自证。
南许及时抓住她的手腕,唇畔漾起一抹笑,“不用,我相信你。”某人嘴上相信,心里未必。
慕时臻顿了下,收回被纱布包裹严实的手,听到对面的人说:“时臻,不是我怀疑你,而是我怕你有危险,我想护着你。”
慕时臻长睫颤了颤,胸腔中涌起一抹暖意,唇角微微勾起,“殿下,如果我们认识早一些,一定能成为交心的好友。”
现在一切都晚了,他们以这样的身份坐在一起谈话,注定要错过许多。
“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肯信任我。”南许话说的轻松,心里也知道真正的交心好友不可能,阮祈出生就是‘男子’,注定了不能与旁人交心。
慕时臻轻笑摇头,“这不一样。”多年前相识的话,他可以不隐瞒身份。
南许每次和慕时臻说话都觉得像是在打哑迷,慕时臻背后究竟藏着什么。她抿了下唇,低头用勺子喝了口汤,不再说这个话题,不管怎么样,慕时臻都没有做伤害她的事,这就足够了。
南许安静用膳,慕时臻就在她对面坐着不出声,两人安安静静气氛不仅不尴尬,还有种岁月悠久的感觉,南许刻意放慢了用膳的速度。
来到这儿之后她一直在赶,赶着学会阮祈的一切习惯和骑射,赶着稳定太子的位置,还赶着知道慕时臻的身份,那次慕时臻来找过她之后,她并没有让下属停止调查,身份总归是要查清楚。
慕时臻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好,很多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背着慕时臻调查太过卑劣,但又怕错过什么事。等她用好膳后,慕时臻叫来宫女把这些都撤了。
南许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想在东宫里散会儿步再睡,哪想肩上多了只手趁她不注意就想扒她衣服。
南许一激灵急忙躲开,穿好被扒到一半的外衣,转身诧异的看向慕时臻,“你怎么了?”
这不是慕时臻能干出的事,怎么觉得今天的举动有点讨好她的意思。该不会是…闯什么祸了吧,想让她帮忙处理?
南许脑中浮现出慕时臻不慎闯下大错,哭的眼尾泛红求她帮忙的一幕,可惜她想象中的画面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生。
“看你累了,帮你更衣有问题?”慕时臻小幅度歪了下头。
“没…有问题,是我现在还不想休息。”南许耳朵莫名泛了红,过度紧张的她没有看到慕时臻眼中闪过笑意。
“好吧,既然殿下还不想休息,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慕时臻眉眼间透着疲倦。
南许蓦地点头,难得没有让慕时臻留下来休息,往常休息时她都会出言让其留下,但那都是随口调侃两句,她自己也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女子身份要是暴露了她后悔都来不及。
“我真的走了。”慕时臻眼中有一划而过的笑意,转瞬即逝让人发现不了。
“走吧。”快走吧。
南许需要冷静一会儿,习惯一个人对她冷淡之后,忽然这么热情太别扭了,哪怕可能有事相求她也会别扭。
慕时臻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拍拍她的肩,“殿下晚上休息时小心一点,别乱踢被子,不然中了风寒就坏了。”
走时门没有关严,门外的冷风不断从门缝中窜进来,南许心事重重地关严门,想着慕时臻那话什么意思。
她晚上睡觉踢被子了还是踢到慕时臻了?不过她和慕时臻也就前天夜里睡在一张床上,她的睡相应该不至于那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