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走了,你晚上留在宫中休息不要乱走动。”南许温声叮嘱慕时臻,有些不舍的站起身。
她也不想去参加宴席,但身份摆在那儿没法拒绝。
“放心。”慕时臻颔首,“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南许放心了,“我会尽早回来的,你若是不想睡我这里可以回去睡。”
慕时臻没有说话,南许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这个时辰大部分人都该到了,又道了句:“我真的走了。”
慕时臻轻轻颔首。
南许转身离开了房屋,外面守着的宫女好似多了几张陌生的脸,她很确定没有在东宫看到过,不放心地走到一名宫女面前。
“殿下。”宫女低头行礼。
“什么时候进的东宫。”南许冷着脸,语气中的质问非常明显。
宫女慌了一瞬,颤着声音说:“奴婢…很早就来了,只是殿下没注意过奴婢。”
南许傻了才会相信,她为了找眼线把东宫的人都记熟了,突然多出来几个人她能看不出来?
是谁那么大胆子,不经过她同意就将人塞了过来。
或许是南许脸太冷,整个人略显阴沉,宫女声音颤巍巍道:“奴…奴婢是太后指派过来的。”
太后!
南许眉眼微敛,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她从没有在剧本上看到有太后这个人物,一直以为这里没有太后,原来是有的,还主动送人上门来了。
还没等她说什么,宫女脸红了起来,为难道:“太后说太子妃身子虚不能经常伺候殿下,所以派奴婢过来…”
南许眼皮抽了一下,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她要是还不懂就妄为成年人了,这几名宫女长的都不错,是太后派来给阮祈暖…床的。
扶了扶额,这都什么好心人啊,这样的事她不好拒绝,但也不想答应。想了片刻,决定把这事交给皇后处理,这样就没她的事了。
南许看宫女瑟瑟发抖,叹了声气没说什么就走了。
这也提醒了她,要是以后有人催她子嗣的事情,她该怎么圆过去是个问题。
去宴席的路上碰到了许多刚到宫的大臣,那些人中有太子党也有二皇子一党,南许还碰到了皇帝极其信任的太傅大人。
太傅见到南许就是一礼,随后笑道:“听闻殿下这几日跟太子妃如胶似漆。”
“太子妃温柔贤良,本宫很喜欢她。”南许敷衍一笑,她和慕时臻手都没牵过几次,如胶似漆这个词儿都是谁传的。
太傅摸了摸胡子,有意无意道:“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能听到殿下与太子妃的喜讯。”
南许笑意微僵,她说太傅怎么提起她跟太子妃的关系,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刚才还在担心以后有人问子嗣的事,现在这就有人问出口了。
她但笑不语,说什么都不合适,还不如不说。
太傅老谋深算,看南许表现不对就知道子嗣的事没那么早,捋了下胡子,“殿下,皇上也和天下父亲一样,盼着您能给他早日添个皇孙。”
“会的会的。”南许不想跟他走在一起了,又找不到理由先走一步,心里盼着有个人能将她从困境中解救出去。
可惜运气不好,最终被太傅唠叨了一路,都是劝他早点考虑子嗣的事。
晚来的大臣看到太子和太傅走在一起都特意离得远远的,朝中谁不知道太傅逮着人就唠叨。
南许到了宴席才解放,太傅看到一位青年男子,笑着跟南许告退找那名男子去了。
南许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对面就是白承卿的位子,不过后者还没到,看了眼四周已经坐下的人,全都是朝中大臣,皇帝高兴特意嘱咐了可以带家属,一眼看去却没几个人带的。
最起码没有人带女眷来。
她愣神间,旁边坐下了一个人,偏头一看是阮洛,后者发现她的目光后恶狠狠瞪她一眼,也不怕被有心人看到。
“哟,白将军来了!”
“白将军可算是来了,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等你许久了。”坐在太傅边上的老臣说道。
南许认得他,是一位老将,朝中兵权一半在白承卿那儿,另一半就在这老将手中。
白承卿身着深色衣袍,即便没有盔甲傍身还是能看出他驰骋沙场的气度,爽朗笑出声,对那老将说:“那我自罚三杯!”
“哈!在边疆待了三年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一名穿着单薄的宫女凑到南许跟前给她倒了杯酒,接着又去阮洛那里倒酒。
南许端起桌上的酒尝了一口,差点呛到,抬眼看到白承卿连喝了三杯酒,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禁在心中感叹好酒量。
白承卿三杯酒下肚后,和那老将有说有笑,聊了好久才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对面就是南许。
南许对他颔首一礼,端着酒站起:“舅舅,阮祈敬您一杯!”
酒难喝,礼却不能废,太子本该敬有战功的将军,更不要提还有舅侄这层关系。
白承卿爽朗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即是太子殿下敬的酒,我就干了!”
他真的一口干下,南许身为敬酒的人,自然也是一饮而下,凉酒入肺使她忍不住皱了下眉。
这时远处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皇帝和皇后一起来了,后宫其他妃子除了皇后一个没来。
等到帝后走来,所有人站起来行礼:“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皇帝高兴,大手一摆:“诸位免礼。”
南许看到皇帝老爹竟然牵着皇后的手,一路走到前面上方的位置上,一刻都没有松开过。
感情可真好,怪不得皇后位置那么稳,心思深沉是一回事,有旁人没有的独宠又是另一回事,南许觉得阮祈被皇帝看重,一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皇后。
“今日特为白将军设宴,诸位都不用客气,该吃吃该喝喝,白将军才是主角,诸位不要因为朕在就拘束起来。”
皇帝嘱咐了两句,但没有人把这话当真,开始的时候很拘束,等喝了几杯酒胆子大了才逐渐放开。
南许被阮洛缠上了,后者喝的醉醺醺,打了个酒嗝,恶狠狠地嘟囔:“你是我皇兄没错,但你也是欺负我长大的恶人,我一定要把你拉下来。”
周围人都醉的糊涂,阮洛嘟囔的声音又小,只有南许一个人听到了,她之前以为阮洛就是想夺得太子之位,现在看来事情还有隐情。
按照阮洛的说法,就是阮祈经常欺负阮洛,方法可能挺过分的。
南许难以想象阮洛是被阮祈欺负长大的,不过书中的阮祈有那么坏吗?慕时臻说变化大,从前更是不信任阮祈,再加上阮洛的说辞,她对阮祈的好坏有了很大的质疑。
不过再质疑也没用了,现在这个身体是她的,南许回过神后,看到阮洛整个人快要向她靠过来,她面无表情的挪了下位置。
阮洛成功倒地,懊恼站起来,“让我靠一下怎么了!你是我亲皇兄,你还嫌弃我?!”
南许呡口酒,“前两天还派人刺杀我,好意思说我是你亲皇兄。”
人啊,还真是善变。
“我…”阮洛自知吃亏没了话说,不过下一刻凑近南许小声道:“你得罪了我,就不怕我把皇嫂出宫办私事的消息说出去?”
南许眼神微闪,表现的颇为镇定:“你敢说,我就敢拔了你的舌头。”
阮洛被她的话气到,脸红脖子粗,“你就不怕父皇废了你!”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话虽如此,阮洛还真就不敢试,有任何能威胁到他生命的事他都不会试。
南许终于等到他安静了,吃了两口下酒菜,想着等没人注意她就先离开,这个想法刚升起,她面前多了个人。
来人一身蓝袍端着一杯酒,没有半分醉态:“殿下,下官敬您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