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们那知道呀。”陶盛文瞥见田玉霞纠结的面庞,试探地说,“可能是因为陶然和神农庙有缘吧。”
看见田玉霞没发脾气,陶盛文就放心了。当时他爸去世后,他也和老婆提过要把他爸的遗言告诉儿子,却都被田玉霞生气阻止了。陶然和他爷爷关系一直很好,她就怕儿子为了听从爷爷的遗言放弃大好前途回来受苦。
“我是不是该把他爷爷的遗言告诉他?”田玉霞唉声叹气,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你自己决定了让孩子走在外面打拼的路,要没有问过他的想法,万一儿子计划回来打拼。”
“那回来多累啊,咱俩天天绕着这桃树转,没事还得种地,累个半死却没有攒了多少钱,我这不也是为了儿子考虑吗?”
“我知道你是为了儿子好,我也没怪你呀。不过这事还是看咱儿子的想法,我相信我儿子不管怎么选择,都能获得成功。再说了,咱们一家人这样过也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人啊,要知足。”
“嘿,你知足我还不知足呢,我呀等到了抱孙子那天就满足了。”
两人吵吵闹闹,终于想通了,相依而眠。
可在另一个房间里,陶然还是睡不着觉,归其原因还是因为今天母亲的那番话,让他想到自己那和大部分人不同的地方。
在发育时期,陶然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不同。同寝室的男生兴致勃勃地讨论班里哪个女生好看,他却对此没有一丝兴趣,当时室友也只是觉得他没有开窍罢了。
只有他自己隐约感到不对,直到开始做有颜色的梦时,才确认自己的性向特殊,他也没敢表现出来。如今大学快毕业了,他也没遇到能让他动心的人,至今没有谈过恋爱,还被同学打趣过不知道什么样的女生能拿下他。
今天母亲突然提到以后结婚的事,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对父母说,以后他肯定不会和女生结婚,最怕父母接受不了。以前他和父母稍微提起过同性恋这回事,父母却对此不是多关注,以后在家和父母相处多了,还是要多潜移默化,让他们能够接受吧。
第二天一大早,田玉霞就起床做了早饭,决定把心里事解决了再上山摘桃子。等陶然吃完饭后,田玉霞拉着陶盛文正襟危坐,严肃地开口道:“儿子呀,我和你爸今天有件事要和你说。”
看着陶盛文眼神,陶然明白是山神庙的事,立马装着不知道的样子认真听他妈讲话。
经过一番沟通后,陶然终于让母亲接受了自己本来就打算回来发展的事实。田玉霞松了一口气,但也没问太多,这事情还是让父子俩商量比较好,她就不添乱了。
一家三口正聊得开心,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他们家靠山,位于村子的最里面,所以平时经过这的人不多。这声音听起来,陶然就知道是因为小溪的事,他们正准备出门看看,就听到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是村长陶昌平,门外有几个人就看着从山上流淌而下的小溪,还有人跑去喊其他人了。
村子来这里为的就是这干涸多年后又重新焕发生机的小溪,又因为这溪的源头在陶然家承包的山上,所以村长就过来问问陶盛文知不知道情况,还想上山看看。
他先问了下陶盛文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陶盛文就直接和他说了。还是那个说法,我儿子闲着没事捡个石头就发现了这个泉眼。
这陶昌平是陶盛文的堂伯,陶然问他喊大爷,关系挺亲近。他也清楚陶然爷爷为什么在山上呆了几十年,听到这个第一反应就是果然这神农庙和泉眼都与陶然他们家有缘。
村长向陶盛文保证这山被你们包下来了,谁都没权利对那个泉眼处置,不过与泉眼相连的小溪还算是全村的共同财产。
“现在别的先不说,还是要去山上看看。”陶昌平说完这句话,四个人就出门往山上走去。
这时候,门外上山的路口都围了不少人,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村里除了和村长一辈的人才知道神农庙和山泉的事,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不跟小辈们讲,所以在大部分村民眼中,这条小溪从小就是干枯的,现在突然重新流淌,难免要来看个稀罕。
看着陶盛文一家出来,大家都跟着他们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