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吃晚饭的时候田玉霞才回家,陶然外婆家就在邻村,开着电动车来回也就半个小时,结果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在那边呆这么久。
田玉霞一进门就先拿着陶盛文的茶杯喝了一杯水,今天话说得多又没顾得喝水,走着一路快渴死了。
喝完水田玉霞坐到凳子上,还没说话就先叹了口气,她是个憋不住话的,但好在她不喜欢在外面乱说,平时就给陶盛文唠叨唠叨。
陶然伸手拿过杯子添了一杯茶,又给他妈倒了一杯菊花水。田玉霞容易上火,一上火嘴角就起水泡,所以每年秋天他们就会采集山上的野菊花,晒干后泡茶喝去火特别有用。
陶盛文走了过来,知道自己老婆的性格,就开口问上一句,有人好奇,田玉霞立马就打开了话匣子,讲起了来龙去脉。
原来今天是陶然大舅的儿子,也就是陶然的表哥田旭从外地赶回来了,就他自己带着儿子回家想把孩子留在家里。他爸妈就担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才知道田旭瞒着父母和他老婆离婚了。
陶然大舅妈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天天在家里都不怎么干活,听到这消息一气之下差点晕过去。陶然大舅也吓坏了,想到田玉霞和她大嫂关系好,就赶快把田玉霞喊过去让她帮忙安慰。
村里的年轻人大部分都结婚早,学习不好出去打工,遇到合适的人就直接结婚了。田旭今年才三十,结婚十年,儿子都六岁了,就这样离婚了。
田旭在外地的一个大型养猪场上班,他老婆舍不得儿子也不放心他,就在那边租个房子带着儿子做微商。两人收入好像还不错,就是三天两头因为各种原因吵架。
男方想要孩子,女方不要,就协商这些年挣下的房子给女方,剩余的存款平分,孩子跟男方。女方拿到房子和钱,直接跑去其它城市了。
田旭一个人在那边实在没法照顾孩子,他那养猪场的工作又是一年签一次合同没法离职,就只能请假带孩子回家。估计是思来想去觉得这事瞒不过父母,所以一回来就直接坦白了。
“你说现在这孩子离婚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和父母商量商量,你是不知道呀,大嫂眼泪那是不停地流,都这么大年龄了,还得为儿孙操碎了心。”田玉霞也是有些感触,抬眼又看到了陶然。
“然然呀,你以后结婚我尽量就不干涉,我和你爸也不和你们住一块,但不管怎么说结婚可不能瞒着父母,而且一定要考虑好以后要过一辈子再结婚。你说现在这时代,结婚离婚都这么容易,就花那几块钱,用了也没有几小时,导致越来越多人不珍惜。前几天我看那相亲节目,那男嘉宾瞒着父母闪婚又闪离,一共就结婚三个月,父母什么都不知道,这是父母的不尊重,也是对婚姻的不尊重。”
见田玉霞又叹了口气,陶盛文安慰了几句:“别操心了,你儿子的性子你还不知道,操心这么多干嘛,儿孙自有儿孙福。”
“明天你再去你大哥那看看,山上的事我和然然就能忙完。”陶盛文转移了话题,不让田玉霞想太多。
“说到山上,我怎么看到山上那条小溪有水留下来,那不是干涸好多年了吗?”听到提起山上,田玉霞突然想起今天回来看到的重新流淌的小溪。她刚才急匆匆地赶回来,忘记问这件事了。
“唉,这是说来也奇怪,今天我不是带陶然去咱爸那小屋前看看吗?结果陶然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就没事从地上捡起一块破石头,谁知道那石头堵着那个泉眼了,那石头一拿起来,泉水就这样流出来了。”陶盛文说着还瞅着田玉霞的脸色,只见她脸色一僵,看来是想起陶然爷爷去世前说的话了。
田玉霞不接话了,感觉不太想提这件事,自己儿子在学校里成绩这么好,想留在城市里应该很容易,说是在外面工作也累,可能有他们做父母这样天天干农活累吗?
可是今天然然刚去那就发现了泉眼,这事也太蹊跷了,再联想到公公的遗言,田玉霞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该让儿子回来。
就这样吃了一顿晚饭,饭桌上的三个人都有些食不下咽。等到晚上睡觉时,田玉霞久久不能入睡,就在床上翻来覆去想这件事,把陶盛文也吵得睡不着。
“想什么呢?跟我说说,都到这个岁数了还能因为有烦心事睡不着。”陶盛文看着这暂时睡不成了,做起来披着衣服靠在墙上。
他们这偏南方,就是冬天温度不是太低,更何况现在才十月份。只是这几天有点降温,陶盛文怕着凉,还是批了一个外套。
田玉霞也披件衣服坐起来,拿手肘撞了撞陶盛文的胳膊,问道:“泉眼这事你不感觉蹊跷呀,听说那溪在我出生前就干枯了,这都快五十年了,怎么突然就恢复了?”
“嘿,我不是说了吗,陶然那小子就手闲捡了块石头……”
田玉霞直接打断:“这我知道,可怎么偏偏是然然捡了那块石头,然后又恰巧那石头下面是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