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妃投靠了太上皇是他们两个心照不宣的事,皇帝如今宠着慧妃不过是为了让太上皇一派放松警惕。
祝承熙跪下请罪。
皇帝从座位上起来,把祝承熙拉了起来,看看这个一直以来都栽培重视的继承人,他软了口气:“行了,朕也不是怪你,慧妃这事做的实在是直白,你有警惕心,这表现才是正常的,而且也是幸好你早有防备。”
祝承熙看着这个面色严肃,头上出现根根白丝,却对他有一分慈爱之心的父皇,止不住的想问出口,您记得您还有一个生死不知的儿子吗,他曾被你放弃,也曾站在你面前不止一次。
可他终究没说出口,想着母后冷着脸说,她不信他的样子,想,还是缓一缓吧,他如今自己没缓过来呢。
突然,赵德樟拿着一本盖了急章的密折进来,皇帝看了,面色一变。
“混账!”
皇帝平日里最喜欢的茶杯被他自己摔碎在地上。
次日,皇帝召几位心腹重臣轮流觐见。
后宣称身体有恙,封二皇子为端王,大皇子为康王,分别向北雄安寺和南皇极观斋戒祈福。
贾府
沈喻去向贾母请安。
贾母身边正站着几个俏丽的丫头,怀里歪着宝玉,宝玉与鸳鸯说笑几句,央着贾母把鸳鸯借给他,贾母笑道自己一日都离不得鸳鸯,凤姐恭维几句还是老祖宗会□□人,便是连宝玉这个挑剔的央着要了。
几人说笑一番,才听得外面传沈喻来了。
贾母敛了笑,道:“进来吧。”
沈喻今日穿一石青色衣袍,正经拜见过贾母,然后便道自己要出门远行。
贾母还未说话,凤姐倒问:“喻哥儿这是要哪儿去?”
沈喻道:“此前老家来信说父母坟茔落寞,我想着回去祭拜,顺便修缮一番,此外也游历四方,长长见识。”
贾母等人都只道孝心难得,独宝玉听了,面上一番欣羡,恨不能跟着去了。
又问此去多久?
沈喻只说短则半年,长则一年。
又问何时走?
回答行李收拾好了,只待明日便走。
宝玉听后,赞叹道:“大哥哥好生潇洒。”
沈喻也不多言,既已打过招呼,尽了礼数,便要走了。
看周围没有黛玉的身影,沈喻想着须得告诉她一声。
只是刚走出屋子,一扇窗子打开了,黛玉身边的紫鹃探出头来:“是沈大爷吗?”
沈喻停住脚,正离窗子两步远,他目光落在窗子上:“是我。”
不一时,紫鹃退下,一窈窕倩影渐渐走近,映在窗子上,沈喻启唇无声说出两个字:黛玉。
果然,黛玉露出脸来:“我刚在屋子里打络子,没听见外面的动静,你怎么今个儿来这儿了?”
沈喻温声道:“今日是特意来告别的。”
“你要走?”
沈喻对着黛玉依旧说了前番的话,黛玉点点头,心内虽有不舍,却死死的压住了。
“你走得急,我却不能送你了。”
“不需你送我,只对我说一句祝福便是了。”
黛玉回身到屋里去。
沈喻见此,叹了口气,此去如此突然,黛玉若是对他气恼也是正常。
只是不一会儿,黛玉手里拿着东西又出来了,仰头对他道:“大哥哥,一路平安。”
沈喻低头望着她,点点头,心下一阵暖流。
她手里拿着一个香囊,底下用手帕托着,又道:“里面是平安符,不拘信不信的,多少有个意头。”
因着黛玉探出身来,树上的花落到黛玉身上,正是豆蔻梢头,人比花娇。
沈喻接过香囊,又俯身自然地拂去黛玉肩头的花:“谢谢林妹妹了。”
黛玉挥了挥手,道:“你此去匆忙,快走吧,我天性喜散不喜聚的,不需担心我。”
沈喻听了,心上泛起些酸涩,突然想起些什么来:“我途径扬州,你若是想给林御史写封信,我倒是可以捎着。”
黛玉一下子眼里泛出光来:“果真?谢谢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