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暇安慰道:“娘娘莫再愧疚了。况且,说不定呢,奴婢立马着人去查,许是上天垂怜呢。”
皇后终于撑不住,伏案哭了出来。
另一边。
沈喻走时,正见当时一进门看到的那个女官跟上来送他。
没走两步,见人少了,那女官突然快走两步,把沈喻挡住。
“沈大人,不,喻哥儿,我是你二舅舅家的大表姐元春,你可认得我?”
沈喻看她一眼,心里讶然道,原来是她,日后封妃的贾元春。
想着这时间里,她确实是在当女官。
如今她跟了上来,为的什么也很好理解。
相比十二金钗里的其他人,元春的心太大,她是一心往皇帝的后宫去奔的。
但无论她想干什么,他都不想掺和。
“这位姐姐说笑了,我却不曾见过大表姐,怎能认得出来?”
元春脸色涨红,有些尴尬,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皇宫大内,我岂敢骗你。”不等沈喻再说,她匆匆从手中拿出折的极小的信纸,塞进沈喻怀里,“你把这信带回去给老爷夫人他们看便知真假。”
沈喻将信推了回去,“这位姐姐既也说了皇宫大内,便知道在此不得私相授受。”
沈喻说完便要走。
元春似是没想到沈喻这般冷漠,见他真的要走,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得低声求道:“喻哥儿,我实在不愿再跟着皇后在道观里蹉跎青春了,皇后娘娘不定能在宫里待多久,你只帮我给家里带个话,帮我疏通关系调到别的宫里,我们是亲戚,你帮我这次,我以后定然竭力回报。”
虽则元春说的这般可怜无害,但沈喻并未被打动,别的不说,国公府的嫡女,已经在宫里熬到这般年纪了,若说要出宫,这一二年间必然没有问题。
但元春死扛着在道观里清修苦捱,如今又要换宫室,必然想着更大的前程。
面上道:“你既然来拦我,必然知道我的情况,我算是二皇子的人,与皇后是一条线上的,你怎确定我会帮你?”
元春抬抬眼,见眼前的少年神态自若,进退皆宜,犹豫一瞬,还是实话实说道:“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赌一把,我已在宫中蹉跎了这么些年。”
沈喻叹道:“既然在宫里这般辛苦,为何不出宫?”
元春看着远处宫墙的檐角,想着家族小辈一代不如一代,想着宫中荣华与权势,还是道:“我不能出宫,我不甘心。”
最后,还是沈喻眼角瞥到角落里时刻关注着此处的宫中风闻卫,有些头疼,只得接过了那封信。
待到两人分别,沈喻用看似闲庭阔步的姿态,跟着风闻卫走到了皇帝所在。
祝承熙被皇帝带在身边商议政事,皇帝见沈喻来了,抬眼一看,随意让他坐下。
显然皇帝对宫里的掌控力逐渐增强,自增了风闻卫之后,太上皇在宫里的爪牙断掉了一大半,如今宫里发生了什么,皇帝立马就能知道。
沈喻递上元春给他的信来,皇帝摆摆手,示意交给祝承熙看。
祝承熙看过之后摇摇头:“没什么要紧的事,没与太上皇所在弘义宫有牵扯,不过说了些换宫室的话,这贾国公府的大姑娘常年跟着母后在外,宫里门道还不甚清楚,连封信都送不出去。”
皇帝点点头:“她想着攀高枝,心太大,虽不甚聪明,却也不能留在你母亲身边了,既如此,索性遂了她的意,把她调去冷宫也就是了。”
身后的大太监赵德樟点点头,应了声是。
皇帝刚说完,却又想了想:“且慢,是贾国公家的?”
祝承熙点点头:“若不是他家的,怎么能送到阿喻手里去。”,又嗤笑道:“若非如此,怎会又连累阿喻被风闻卫盯上。”
皇帝想了想:“那先别动,着人看着她,以后想必有用。”
又问沈喻:“皇后着你办的事可与你说清楚了?这也是朕的意思,好好办。”
听祝承熙为沈喻抱屈,笑道:“也不必瞒着承熙,若是办好了,朕定然有赏。”
沈喻应诺。
不一时,有大臣来商讨议事,沈喻便与祝承熙一起退下了。
祝承熙拉着沈喻便邀他到自己的宫室。
途径御花园,正正遇上甄太妃,并几个花朵一样的姑娘。
两人不愿正面对上,因而赶忙避过。
“母后找你作什么?”
沈喻把缘由说了,然后问:“此事怎经由皇后来办?”
祝承熙叹道:“母后当年也是贤内助呢,只如今万事不管罢了。”他摇摇头,想是有些好笑,“何必问呢,左不过是父皇想个理由引母后回宫罢了。”
又转回到这事上来,二皇子笑笑:“此事听着有几分荒唐,但保不住是真的,我倒一时想不明白,他们拿捏着个女孩干什么。”
“若说要造反,我瞧着他们也没那个胆子,若说当个后手,一来历不明的女孩又有何用。”
沈喻笑笑:“正是呢。”
沈喻虽猜这女孩十有八九就是出身不明却嫁入贾府的秦可卿,却一时也难说出来,只怕自己想岔了,还是要细细查探过才能肯定。